兒還好說,心姐兒的親事要早點開始尋摸了。”說完,忽然頗有深意地一撇嘴:“言姐兒倒是個有趣的。”
明甫展眉,也有了興致:“怎麼說?”
老太太鼻子裡哼了一聲:“平時不聲不響的,心裡聰明著呢,徐姨娘撞上她也算倒黴,她還真是個不好惹的。”
不好惹的錦言在轎子裡紮紮實實打了個噴嚏,旋即從轎窗探出小腦袋喊:“母親。”
虞氏的指尖戳了戳錦言的腦門:“做戲要做足,進去!”
錦言又縮了回去,枕著手臂躺在小轎子裡,想起徐姨娘那副欲言又止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解氣。也難為母親了,兇惡婆婆,陰險姨娘,實在令人難以招架。
小轎子晃晃悠悠的,催得人來了睡意,錦言剛合上眼皮子,忽然想起舅父一家來了,那……馬上就該見到表妹靈姐兒了。靈姐兒……錦言睜開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靈姐兒,名叫沈芷靈,比錦言小了半歲,和錦心同月出生。要說容貌,沈家出的女兒都是一個模子:大眼睛、尖下巴、細瘦身段,只不過芷靈臉上少了些血色,蒼白裡隱隱透出些黃氣,不夠水嫩。
想起和這個表妹的關係,錦言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一切淵源都得從沈老太太說起,錦言的娘無論是模樣還是性子都隨了沈老太太,而她弟弟沈堂卻和沈老太太悶不吭聲的性格如出一轍,故沈老太太疼愛女兒更多一些,也是人之常情。誰知這樣一個心尖肉嫁人以後沒少受委屈,又因病早逝,沈老太太傷心之餘,將對女兒的疼愛盡數傾注於錦言身上,也是疼惜錦言早年喪母。於是芷靈自長大,眼裡盡是祖母如何偏愛她的外孫女,自覺受了冷落。
因沈老太太念及連家是官家,錦言是官家小姐,所以即便再清貧,也將錦言往官家小姐上培養。而芷靈,稍懂事一點就要幫著她娘擔柴挑水,洗米做飯,錦言也覺得如此差別待遇實屬不妥,於是讀書寫字之餘,也會偷偷幫著芷靈收拾些家務,芷靈卻不很領情。
用芷靈的話說:“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寄人籬下,就別端小姐架子。”
芷靈對錦言的敵意,錦言非常之理解,因此多數時候,錦言也會讓著芷靈。舅父一家對她有恩,她對芷靈好,也算是對外婆的一種報答。
轎子穩穩落下,就要婆子掀了簾子來探頭一望,笑道:“原來姐兒已經醒了,自己能走嗎?”
錦言點了點頭,扶著婆子的手下了轎子,進了漪蘭居,便自個向臥房去了,還在門外,就聽見書月緊張的聲音:“表小姐,這個您真的不能動。”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本文最大一個極品要出場啦~
36、表妹來襲
錦言頭皮一麻,呼了兩口氣,才抬腿進了臥房。書月聽見小姐進來的腳步聲,如聞大赦,趕忙走到錦言身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姐,我實在是沒轍了……”話音未落,又掩住口驚道:“小姐的臉怎麼了,是老太太……唉,我去拿井水浸了帕子來……”說著,行禮退了。
芷靈這才放下從屜子裡拿出來的首飾,抬起眼皮子,沒好氣道:“你的丫鬟也忒煩人了些。”
錦言好聲好氣道:“書月姐姐是細緻人。”
芷靈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說:“這也不許摸,那也不許碰,生怕我偷了似的,我都跟她說了,連錦言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說著,輕輕一笑,看向錦言:“我們倆從來不分彼此,不是麼?”
“是。”錦言什麼都順著她說,總沒有錯。
芷靈這才滿意地揚了揚眉,張開手比看著一手燦燦的戒指,說:“你住我家那會兒,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就連我沒有的,你還是有。一條魚,祖母夾了肚子給你,給我剩下頭尾,一件衣裳,你穿舊了才輪上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