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豁然起身,滿眼震驚看著她。
還有皇帝的厲聲質問:“你可知構陷儲君的是什麼罪”之中。
白榆哽咽出聲道:“這絲帕為證,其上乃是太子精陽。”
皇后目眥盡裂,太子表情崩毀。
他面上甚至未來得及填滿憤怒之色,便被迷茫取代。
殿內站著的所有侍從全部跪地。
七皇子和一皇子更是眼睛瞪得像銅鈴,若是沒有眼眶束縛,恐怕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
而也正是因為這短暫的寂靜,殿內眾人終於聽到了有人要闖入福安宮的聲音。
“九殿下,九殿下您不能進殿,恐衝撞了陛下,待微臣先派人去稟告……九殿下!”
白榆這時候滿臉泥濘淚痕,決然看向安和帝,快速說道:“臣女當時奮力掙扎,卻因為身體孱弱未能逃脫。”
“但是也以鬢間髮簪,劃破了太子右手手心,留以佐證,陛下自可檢視!”
“當日兀瀾閣之內人馬如潮,想必見過太子與臣女之人也並不難找。”
“太子還有一件衣袍被臣女割破,陛下若想求證,想來這些都未來得及湮滅!”
安和帝看向太子,太子人如燒紅的烙鐵般,羞憤欲死,卻無言以對,默默攥緊了結痂未退的手心。
之前向皇帝奉茶敬酒,皇帝還詢問過他手心
() 的傷處,他只說是練劍所傷。
安和帝以為他又是萬事在皇子們中爭第一爭榜樣,還慈愛地“訓斥”他,要他莫要求勝之心太盛,為君者不必太重修身,更要修心。
修慈愛博廣,海納百川之心。
謝玉山張了張嘴,只怕一句毫無證據只像強辯的“兒臣沒有”讓皇帝更加震怒不已。
他這輩子如何也未曾想到過,他竟然有一天會被人以“□□弟妻”之名,告到御前。
他最無法容忍骯髒汙穢之事,白榆這一下,不亞於兜頭給他潑了一頭洗不清的淤泥。
他簡直快氣瘋了。
但是想來擅長把自己裝在沉穩殼子之中的本性,又不允許他破口大罵。
他想要辯解,可人證物證俱在,那夜他確實去了,也確實截了鴻雁的邀約,對其不受收買聊以警戒。
他已經是洗不清了。
男子如何證明自己的貞潔?
絲帕是他的貼身之物,其上精陽……謝玉山閉了閉眼,目眩頭暈。
片刻後睜眼,他死死瞪著白榆,欲將他刻在眼底,烙印在胸。
皇后氣得發瘋尖叫,欲要從臺階上下來,撕爛白榆的嘴,卻一腳不慎踩空臺階,狼狽地滾在地上。
安和帝面色青黑,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窒悶轉為刺痛,眼前也開始陣陣發黑。
而門外侍衛和九皇子周旋的聲音越發逼近。
大殿的門終於被“撞”開。
“哐啷”一聲,門板因為用力過度,撞在了門扇上,又彈回來。
眾人朝著門口看去——
謝玉弓故意被侍衛所傷,又蓄意弄崩傷口,滿身是血地闖進來。
白榆正是抓住了這個巧妙的時刻,知道謝玉弓進來了,連頭都沒有回。
再度提高聲音,對著皇帝悽聲控訴:“陛下!臣女在事後本無意苟活,甚至投河欲死,可將死之際,想到了九殿下,臣女出街赴約之時,答應給九殿下帶街面上的糖人……且九皇子心智不全,恐遭人迫害,臣女不能死,也不敢死。”
“如今……如今九殿下於昨夜已然徹底恢復神志,臣女無言面對他。而皇后和太子今日之舉,皆是要置臣女於死地,堵臣女控訴惡行之口,欲絕後患!”
“臣女死不足惜,還請陛下好好地照看九皇子,他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