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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壓抑的真心話。

但是她的百般討好和捨命相護,卻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抗拒,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謝玉弓現在無比後悔,當日……他不該突然惱怒。

他在這邊自行用腦子把白榆想成在世仙女,白榆卻在那邊算計著謝玉弓這一次“急病”到底能夠如何利用。

很快醫師被請過來了,就是那個摸白榆的手腕摸個沒完沒了的老大夫。

白榆緊張地看著大夫診脈開藥,然後反反覆覆語無倫次地當著謝玉弓的面,詢問他的病情。

“當真無事嗎?他方才吐了好多次,眼睛也很紅。”

白榆抿了抿唇問老大夫:“他發熱嗎?真不要緊為何會突然這般?喝了藥今夜能好嗎……”

白榆連珠炮一樣問了一大堆,沒一句重點的。

就好比一頓亂刀砍下去連個油皮都沒有破的蘭州拉麵刀法,主打的就是一個嚇唬肉。

果然在她絮絮叨叨神經兮兮的一堆問話後,莫說是床上躺著的謝玉弓,就連老大夫都是神色複雜。

古往今來男歡女愛,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這九皇子妃……對九皇子當真是關心則亂啊。

“九皇子妃安心,九殿下只是胃腸寒症,加之食用了不能受用又難克化的食物,才導致病情來勢洶洶,只消兩劑藥下去,日後再多加溫養,自然便能恢復如初……”

白榆點頭,嘴唇幾動,最終說道:“那勞煩醫師再仔細同我說說,日後九殿下的飲食都需要注意些什麼,他不受用的食物有哪些?”

謝玉弓就躺在床上,聽著他的九皇子妃和楊老說話。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為了他。

他回憶起自己的母妃,當年母妃也是這般拉著自己的太醫仔細詢問,卻不是為他,而是為他的父皇。

也有兩次是為他,問的卻是:“這藥吃下去,確定只是傷身,不致命吧?”

記憶裡那溫柔無比的聲音,和床邊不遠處同樣溫柔的聲音重合。

只不過耳邊的聲音問的是:“這藥吃下去,確定一丁點也不會傷到脾胃嗎?日後再進食的話,會不會對胃口有影響?我可以讓婢女煮點參湯給他補補嗎?能補得過來嗎……”

白榆拉著老醫師仿如唐僧轉世,等到把老醫師放出府的時候,老頭子只感覺耳朵都起了一層繭子了。

() 而白榆問了一大堆話,撿著關鍵的記住一些,吩咐著婢女侍從們去熬藥熬粥。

自己則是坐在外間的桌子邊上,依舊不進去。

現在應該沒她事了。

可惜要演戲不能看話本子。

“婁娘,換些濃茶來吧。”白榆喚婁娘過來換茶水。

今夜註定無眠,否則顯現不出她的“關心”。

而屋子裡的謝玉弓躺在床上,好似烙餅一樣在那焦灼輾轉。

她為何不進屋?

是打算一直不進屋?

他有那麼可怕嗎?他裝病明明裝得很虛弱,她完全可以順應心意,湊上來……給他擦擦臉,或者想怎麼樣都好啊。

謝玉弓想到楊老說的心癲之症,他也算是對這種病症有所瞭解,當年他母妃便是離了父皇一時片刻也覺得難捱難耐。

她如何忍得住呢。

而白榆喝了半壺濃茶,也沒能琢磨出謝玉弓這是演的哪一齣。

她自然也是想不到,謝玉弓故意裝病,只是為了給她一個順理成章親近的機會,以緩解她的心癲之症,免得她悶在屋子裡求而不得,意絕神傷。

然後謝玉弓在床上瞪眼瞪了一夜,隱約能順著裡間看到外面桌子邊上,他的九皇子妃守了他一夜,卻半步未敢踏近他的身邊。

第一夜如此,第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