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馮慎一問,老崔淚又嘩的下來了。“最先是我跟大德子一言不和,話趕話的戧了起來,然後二德子又……”
老崔哭哭啼啼地說完大概,又自己朝著臉上摑起了耳光。“都賴我!要不是我嘴賤,也就沒後頭這些事了!馮巡檢……我後悔啊!”
“別太自責了,”馮慎趕緊止住老崔,“這事兒不全怪你。唉……走吧,去那邊看看……”
馮慎說完,又和眾人趕了幾步,齊來在井邊。
剛靠近井口,香瓜便一縮脖子。“可凍死俺了!咋突然這麼冷?”
不少人也道:“是啊,我也覺著涼颼颼的!”
馮慎忙朝井中一探,一陣徹骨的寒氣,竟撲面而來。再仔細一瞅,那井沿之上,居然還結了一層隱約的白霜!
見此異象,眾人大驚失色。此時正值盛夏,如何會結霜?
“快!”馮慎急叫道,“取幾塊燃著的火炭,扔入井中!”
汛兵們忙從火堆裡扒拉出幾塊,用刀託著往井裡投去。藉著那明滅的火光,馮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井底的水面,居然結成了一片森然的寒冰,兩具屍首蜷縮著,被生生地凍在了冰層之中!
眾汛兵頭皮一下子全炸了,望著井底目瞪口呆,腳底頓生出一股惡寒,有如三九天,掉進了冰窟窿裡。
老崔搖晃兩下,臉色白得嚇人。“大德子他們……都死了嗎?”
馮慎輕嘆一聲,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都做了些什麼孽啊!”老崔懊悔流涕道,“是我害了他們兄弟兩個啊……”
“馮大哥”,香瓜瑟瑟道,“那兩個人都是凍死的嘛……可這大夏天的,怎麼還能結冰啊?”
“馮巡檢”,一汛兵也苦著臉道,“要不咱們先撤吧?等天亮了再說……不怕您笑話,我都快嚇得尿褲子了……”
馮慎沉吟半晌,緩緩道:“這事不單是邪了……本來我還懷疑是那假瓦匠做的手腳,可眼下看來,並非如此。能使井水炎夏成冰,實非人力可為啊!”
汛兵們急問道:“那咱們……”
馮慎將頭一點,“就依兄弟們,撤!”
“馮巡檢”,老崔抹把淚,忙問道,“那大德子他們的屍首怎麼辦?總得撈上來啊……”
“不撈了!”馮慎把心一橫,“先顧活人吧……這裡邪氣太重,多待片刻都可能有兇險,我們趕緊離開!”
話音一落地,馮慎便催著眾汛兵走。汛兵們早就生了懼意,哪裡還會遲疑?急忙壓滅了篝火,匆匆退出了荒寺。
剛踏出廟門,馮慎突然低聲道:“諸位兄弟且住,我有話要說!”
眾汛兵腳下一頓,也都悄悄問道:“馮巡檢……還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馮慎道,“那井中古怪,我疑心是人為。”
“啊?”眾汛兵皆怔,“您不也說那是口邪井嗎?”
“大夥小點聲!”馮慎忙道,“方才那番言語,是我有意那樣說的。我打算把躲在暗處的‘毒蛇’,給它引出洞來!”
“馮大哥,”香瓜憂心道,“雖然俺也不大信什麼鬼呀神的,可那井裡的冰……”
“井水是如何結冰的,我現在也想不通。”馮慎說著,將話鋒一轉,“不過那井底下,定然藏著惡徒。我朝那井中看時,發覺大德子兄弟倆的死因,既非溺亡亦非凍斃,而是被人用利器,雙雙刺穿了喉嚨!”
眾汛兵驚憤道:“竟……竟是這樣!?”
“是的”,馮慎又道,“當下敵暗我明,一不留神便會著了惡徒的道。這樣吧,待會我與香瓜折回去察探,兄弟們先行離去吧!”
“那怎麼行啊?”眾汛兵急道,“馮巡檢,我們要是真撇下你們逃了,那還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