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個死老崔”,大德子笑罵道,“好賴人全叫你做了,之前你怎麼不讓我一步啊?得了,我聽你的!當著大夥絕不難為他,等回了家,哼哼,老子再正兒八經的,殺殺他這野性兒……”
正說著,井下突然“嗷”的一嗓子。緊接著,又傳來重物墜水的聲音。
“不好!”眾人臉色驟變,呼一下圍在了井欄上。可井下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二德子!”大德子狂叫道,“你怎麼了!?快說話啊!”
“還問什麼?肯定是落水了!”老崔一急,就要往井裡下。“我去救他!”
“老崔你別添亂了!”大德子推開老崔,一把拽住了鐵鏈。“就你那胳膊腿兒下去也是耽誤事!我自個兒兄弟自個兒撈!”
大德子說的是實情,老崔也只好道:“那行,你趕緊去吧。待會兒撈起二德子,你就晃三下鏈子,我們一齊使勁兒,把你們哥倆兒拉上來!”
“嗯!”
大德子下井後,一干汛兵心急如焚。齊齊朝井裡探著,時不時地發問:
“找著沒啊?”
“還沒降到底呢!”大德子在深井回道,聲音聽上去沉悶無比。
“現在呢?”
“潮氣越來越重,應該是快了……哎?我好像看見我兄弟了!二德子!二德子!”
上頭諸人心頭一寬,一塊石頭落了地。只要能找著人,剩下的都就好辦了。誰知汛兵們剛想鬆口氣,井下竟又傳來大德子的慘叫!
“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令人不由得膽顫。汛兵們擠在井口,齊聲向下呼喚。可嗓子都喊啞了,下頭也沒半點回應。只有那條粗大的鐵鏈子,還在貼著井壁來回蕩悠著,那刺耳的摩擦聲,經久不絕。
老崔徹底的傻了眼,“這……這叫怎麼個事啊?井裡……井裡還真鎮著什麼邪物?”
其他人沒吭聲,卻不約而同地倒退幾步。彷彿那井口是一張怪嘴,一個不留神,便會被它吞噬。接連兩個大活人下去,瞬間都沒了影,遇上這種怪事,哪個心裡不得發毛?
眼下該怎麼辦,汛兵們全拿不準主意。急惶惶的繞著井邊,慌得跟沒頭蒼蠅一般。可有一點,任誰也沒敢再提下井救人的茬兒。最後實在沒法了,眾汛兵只能找了處離井口稍遠的空地,拾柴點了堆篝火,等著馮慎回來定奪。
月上中天,轉眼便過了小半個時辰。眾汛兵正耷拉著腦袋乾坐著,遠遠的過來兩個人影。馮慎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香瓜隨後,看上去也有些垂頭喪氣。
“馮巡檢他們回來了!”
也不知誰叫了一聲,眾汛兵全都站起來迎上。
“怎麼?讓那小子逃了?”
“嗯”,香瓜氣得咬著牙道,“那惡賊使詐!扒了衣裳做了個假人誆俺去尋,那假人身上還藏了顆麻雷子,若不是馮大哥及時拉住俺,那麻雷子當場就炸了……就這麼一耽誤,那惡賊便不知躲哪兒去了,俺和馮大哥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馮慎正欲開口,突然察覺氣氛有些異樣。他朝眼前疾掃一圈,點出人數不對。“怎麼少了兩個人?”
“馮巡檢”,老崔“撲通”跪倒,濁淚縱橫。“我……我該死啊!”
馮慎一驚,忙道:“你這是做什麼?出什麼事了?快起來說!”
“是……是大德子他們……”老崔哭道,“他們哥倆兒下了井,結果都掉進水裡……現在連死活,都還不知道啊!”
“什麼!?”馮慎急忙朝井邊奔去,“掉下去多久了?”
老崔跟在後面道:“得半個時辰了……”
聽了這話,馮慎猛的停住腳,心裡涼了大半截。“他倆……為什麼要下井?”
“這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