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城的話未說完,勉強撐著頭的周煦沛猛地一陣劇咳,接著噴出一口血來,撲倒在書桌上。
周建城聽到父親咳嗽,就止住話,抬起頭來,正好被周煦沛一口血噴了個滿臉。他也顧不得擦拭臉上的血沫,慌慌張張地起身,奔到周煦沛身側,疾聲呼喚著:“父親……父親……
曾經那麼果敢決斷的周煦沛卻像一架磨損嚴重的機器,癱軟在他的懷裡,努力地喘息著,發不出一絲聲息。
周建城抱起周煦沛,疾步走進書房的內室,將父親癱軟的身體放到床上,一邊急聲呼喊:“來人,來人!”
“二少爺什麼吩咐?二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周富帶著幾個小廝湧進來,看到周建城滿臉的血跡,都是一驚,急忙詢問。
“周富,不是我,是父親病了。快去濟坤請衛先生和顧先生來。快去!”周建城一迭聲地吩咐著。
“老爺?老爺怎麼了?”經周建城一提醒,周富等人也看到了躺在床上面如金紙,生死不知的老爺,心中的驚恐更甚。這周煦沛無疑就是周府的天,如今天要塌了嗎?
“父親病了,快去請衛先生和顧先生,快去!”周建城急得幾乎是在吼了。
二公子雖然脾氣火爆,卻大大咧咧,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兇狠模樣的周富等人,都感到一陣的寒意從心底冒出來,今日的二少爺,居然有幾分類似老爺的威嚴。
“回來!”周富答應著正欲帶人出去,周建城又出聲阻止了,“周富,你帶幾個小廝在這裡守著,另外派人去找大哥,並去內院叫大娘過來。我去找先生。”
說著,大步向外奔去。嘴裡一邊還大呼著,備馬,備馬!”
只是,他急匆匆地奔出去,卻沒看到身後書房的拐角處,周建章看著弟弟急匆匆的背影,目光復雜,像兩簇明滅的幽火,閃爍不定。
……俺是場景轉換的分界線……,
將軍府,梅苑。
綠村仍舊婆娑,只是繁花落盡,鋪了一地碎香。
一名身姿婀娜的紅衣女子,由一個小丫頭扶著,踏過一地落英,嫋嫋娜娜地走了出來。
“鳩兒,給小公子做的梅香餅可曾送過去?”梅夫人一邊緩緩地邁著步子,一邊隨意地詢問。
“回夫人,那梅香餅做出來,奴婢就叫人趁熱給小公子送去了,夫人放心口”
“嗯,看著那孩子,玉雪可愛的,真是讓人喜歡。”梅夫人說著,目光幽幽的,有些神往。
“夫人,如今得了衛先生的悉心調製,您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將軍又寵愛有加,夫人很快也會有一位小公子的,到時,您就可以時刻抱在懷裡疼了。”嫣兒觀察著自家夫人的臉色,小心地勸慰著。
自從那皓月夫人帶著小公子回府,自家生性活潑的夫人就沉默了許多,她在夫人身邊服侍了多年,自然明白夫人的心結。她心裡也感嘆自己夫人身體不濟,明明比那皓月夫人進府早許多年,若不是身體不濟,想必也有小少爺了,怎麼也不會讓那皓月夫人搶了先機。
想想將軍每日把那小公子抱在懷裡捨不得放下的寵溺模樣,再看看自已夫人臉上越來越少的笑容,她很是心疼。但,這心疼也只能暗暗隱在心中,卻不能表露到臉上,給夫人添堵。
梅夫人沒有搭話,只是默默地繼續散步。
主僕二人繞過幾道迴廊,轉過一段藤架,來到將軍府的後花園。其實將軍府沒有多少花草,這所謂的後花園,也不過種椎了些形態偏於柔美的楊柳,繞了一池碧水口水面上本來種著荷花,夏季遠遠地就能嗅到清淡的荷香。只不過如今季節過來,只餘下層層疊疊的有些枯萎的荷葉,飄在水面上,帶出一絲淒涼。
“說起來,衛先生有一個月沒來了。上一次衛先生給夫人開的藥,也吃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