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內的,看見他掌斃奔馬,這才不禁“噫”了一聲。
連甘沛也好生了得,人在半空,一個鷂子翻身,一對判官筆已是朝著齊世傑勁插下來。
他凌空下擊,只是匆匆一瞥,認穴竟是不差毫釐。左筆插的是齊世傑的太陽穴,右筆插的是咽喉下三寸的合氣穴。這兩處都是人身三十六個死穴之一。的確不愧是點穴世家的衣缽傳人。
但“可惜”齊世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齊世傑了,兩年前的齊世傑若然碰上這親凌厲的點穴殺手絕招,縱能化解,只怕也會狼狽不堪。但此際的齊世傑,正是身具天竺那爛陀寺與桂華生夫婦所傳的兩門上乘武學,那裡還會把連甘沛的雙筆點四脈的功夫放在心上。
齊世傑一聲冷笑,說道:“且看是誰找死?”中指疾彈,“錚”的一聲,把連甘沛的一支判官筆彈得飛上半空,跟著把手一抄,將連甘沛左手那支判官筆也奪下來了。連甘沛被他掌風一震,倒縱出三丈開外。這還是齊世傑手下留情,想要把他留作嚮導,只用了三分內力,否則若然用到五分,連甘沛不死也得重傷。
齊世傑喝道:“廢銅爛鐵,要來何用?”
隨手一拗,把那支奪來的判官筆折為兩段,便要過去生擒連甘沛。連甘沛跌了個四腳朝天,此時還未曾爬得起來。
忽聽得那天竺僧人用生硬幹澀的漢語喝道:“娃娃,你的龍象功是從那裡學來的?”話猶未了,齊世傑只覺微風颯然,一根竹樹已點到了他背後的風府穴。
原來這個枯瘦的僧人乃是天竺兩大神僧之一的奢羅法師的大弟子,法號大吉。當年曾隨兩大神僧到過天山敗在孟華的手下。他的師伯和師父是得道高僧,他卻未能免除“嗔”念,這幾年來他在那爛陀寺專心學上乘的武功,已是盡得真傳,在同輩的師兄弟中,可以算得是第一人了。這次他重履中土,本來是想找孟華較量的,卻被連甘沛遊說,幫他來對付齊世傑。起初他還不屑出手,待至見到齊世傑掌斃奔馬的“龍象功”,這才大為驚異,起了爭勝之心。
龍象功是那爛陀寺武學的不傳之秘,最高的境界是九層,當今之世,只有那爛陀寺的首席神僧優曇法師練成,大吉的師父奢羅法師練到了第二層,他自己只不過練到了第四層而已。但在那爛寺中,他的龍象功已經是坐第三把交椅了。
“這小子的龍象功雖然不及大師父,但看來已是和我的師父不相上下,奇怪,他怎能得到本門的不傳之秘?縱然得到,他的年紀看來也不過二十來歲,卻又怎能練成了這樣深湛的龍象功?”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以一出手就用凌厲無倫的點穴手法,意圖把齊世傑一舉制伏,逼問他的來由。
那知齊世傑腦後像長著眼睛,反手一抓,不但把他招數化解。而且還幾乎抓著他的竹杖。大吉的青竹杖畫了半道弧形,收回護身,迅即把左手的紫金缽當頭一壓。齊世傑一招“天上託塔”,雙掌上擊,未曾碰上,兩股勁風一撞,雙方已是各自退了三步。
齊世傑這才有空答覆對方所問。
“晚輩的龍象神功是迦象法師所授。大和尚敢情是那爛陀寺的弟子麼?晚輩曾聽得家師說過,那爛陀寺戒律精嚴,主持方丈優曇法師是他最佩服的高僧,大和尚若是那爛陀寺弟子,自必也是有道高僧。這個姓連的傢伙是壞人,大和尚可莫上他的當。”
連甘沛此時方始爬得起身,心裡想道:“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了,這小子在魔鬼城已經找到了桂華生的武功秘笈。”他怕大吉法師和齊世傑攀上同門關係,連忙叫道:“法師莫相信他的鬼話,迦家法師早已死在孟華之手,那裡還能傳授他的什麼龍象功?”
齊世傑剛才用未化解金缽壓頂的那一招就是龍象功,不過他的“龍象功”卻是和大吉法師所學不同,他的龍象功乃是迦象法師因人施教,以他家傳的六陽拿作為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