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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怕紀千羽心中的不情願比她只多不少,而且……這個考試,她自己肯定還不知道,其實準不準備,都沒有什麼區別。

杜若曉想到這裡,又覺得帶上了幾分莫名的快意,看著紀千羽的視線都帶上了一絲憐憫。她矜持地清了清嗓子,朝她堆起一個自己頗為擅長的甜笑:“哦,這樣,你的兼職不做了?”

“不做了。”紀千羽淡淡地說,收拾東西地動作微不可查地稍微頓了一下,隨後便若無其事地繼續自顧自忙碌。杜若曉點點頭,覺得情景有些意猶未盡,於是又隨便找了個話題接了一句。

“哦,那正好。”她假笑了一下,做善解人意狀點了點頭,“住在學校正好,兩天後就是校慶匯演了吧,正好排練一下你的節目。和你一起表演的那個鋼琴家呢?他要是有空的話,不如也來我們的話劇裡客串一把彈個鋼琴?最後彈鋼琴那段背景音樂還是隻能放錄音帶,能有個人在旁邊現場彈那當然是最好的。”

她自覺說的這番話沒有什麼問題,頂多是帶了點若有若無酸溜溜的打趣奚落。沒想到紀千羽聽完後會是這麼大反應,僵住片刻後,慢慢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杜若曉在溫暖的空調房裡瞬間生生打了個寒顫。

她也是和紀千羽你死我活較過勁的人,卻不論是一年前的對峙,還是一月前共同被抓,她都從未在紀千羽身上看到過這麼兇狠乖戾的眼神。杜若曉趾高氣昂慣了,卻也特別惜命,她在紀千羽暴躁陰冷的眼神中僵硬著四肢,掙扎著努力擠出一兩句破碎的辯解。

“我……我開玩笑的,你這人怎麼……怎麼這麼認真啊?”

紀千羽無聲垂眸,朝她走了過來。杜若曉倉皇后退,被紀千羽逼到桌前,背抵著桌沿,驚慌失措地向後仰,一個不注意,腦袋磕在書櫃凸起的一條稜上,發出了一聲結實的悶響,驚呼音效卡在喉嚨裡要出不出,噎得她痛苦地扭曲著臉,紀千羽卻沒有就此離開,恐懼從她的心裡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泛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千羽伸手,抓住了杜若曉的長髮,將她的臉向上提。杜若曉被迫抬起臉,紀千羽的視線在她臉上慢慢掃視過去,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憑你們也配?”她輕聲說。

配什麼?杜若曉迷茫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紀千羽是在針對她剛才讓鋼琴家來談背景音樂的事,連忙不迭搖頭:“不……不,對不起……”

紀千羽沒有再說話,冷冷地放開了她,背過身回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杜若曉心有餘悸地捏著胸口喘了兩下,看著紀千羽的背影,再次不受控制地嚇白了臉。

她自從那一次後就有些怕紀千羽,當時只覺得她這個人既冷又狠,如今卻發現她已經變得偏激又極端,紀千羽揪住她頭髮的時候,她真的產生了一種對方要置她於死地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她的恐懼感又加深了一層,杜若曉謹慎地揹著身躺回床上,惴惴不安地睜著眼睛,豎起耳朵聽床下悉悉索索的動靜。

真是個瘋子。她在心中暗罵,一邊恨恨地想著不用現在這麼囂張,紀千羽也在這個學校蹦躂不了幾天了,一邊卻又有些不抓重點地想,剛才紀千羽雖然看上去危險又可怕……

卻又讓人覺得她非常脆弱且傷心。

這個離譜的認知讓杜若曉自己也有點想笑,她撇了撇嘴,暫時將紀千羽的事情拋在腦後,卻又覺得寢室怎麼都有點待不下去,匆匆穿好衣服,揹著畫夾去了外面。

開關門聲響起之後,紀千羽慢慢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後趴在桌子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一點也不想重新回到這裡,當初她剛剛從奧地利來到這裡,沒指望得到多麼熱切的關心,卻也沒想到有人對無冤無仇的陌路人也能惡意至此。她做完兼職後疲憊地回到寢室時,迎接她的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