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因為什麼?”林長曄問。
“你想想,他的孃家是哪兒?”杜襄成道。
“他是公子,沒有自己的府邸嗎?難不成要回宮?”林長曄道。
“可不是得回宮嘛,回到宮裡就得天天見到王上。他怕我們王上,不敢回去。”杜襄成笑道。
“他不是高昌王的親舅舅嗎?聽說他倆關係還不錯,難道高昌王還會為難他不成?”林長曄不解地問。
“嗨,你不知道,小姨父就像你們渤海國的女人一樣,喜歡操持家務,不愛拋頭露面。有一年,王上忙不過來,把祭祀的任務交給了他。他生怕出了差錯,愁得整夜睡不好覺,第二天一早就進宮請辭。結果好死不死,王上正心煩著呢,見他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一下子火就上來了,劈頭蓋臉地斥責了他一頓。從那以後,小姨父見了王上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杜襄成笑道。
“哈哈哈,原來如此。小姨父也真是難吶。”林長曄笑著嘆道。
兩人正聊著,眼看快到林長曄的府邸了,只見前方人頭攢動,停著許多車馬,每輛車周圍還站著肩挑手提禮物的僕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年。杜襄成剛想問林長曄家裡有什麼好事發生,卻見他像見了鬼一般,慌忙指揮車伕:“快掉頭,去元泰居。”
“怎麼了,這是?”杜襄成見他這般模樣,忍不住問道。
“姐,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小點聲,別讓他們發現了。”林長曄道。
元泰居是林長曄在城外的私宅,依山傍水,很是清淨。進了門,杜襄成道:“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嗨,我夫人不是過世了嘛。現在剛滿一年,很多人眼巴巴地盼著我續絃。”林長曄苦著臉道:“那些人都是來說媒的。”
“噗哈哈哈哈……”杜襄成笑得前仰後合。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堪堪止住,又打趣地問道:“這是好事啊,幹嘛躲著?”
“姐你不知道,人太多了,我見都見不過來,還是先躲會兒清淨吧。”林長曄道。
“嗯,說來也是,你在渤海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巴結你巴結誰啊。”杜襄成笑道。
“好巧不巧,門第相當、待字閨中的女孩子有五六個,我怕應了這家就疏遠了那家,不好辦啊,心累哦。”林長曄說著說著,往後一倒,直接躺下了。
“那你就挑個喜歡的唄。都結過兩次婚的人了,這點還不會?”杜襄成道。
“我要長得漂亮、溫柔聽話性格好,還要能在家主事的。你知道,我的前兩任妻子給我生了好多個兒女,孫子、曾孫加起來有幾十個,一大家子人呢!那幾位姑娘我派人打聽過,有能耐的性格太嬌縱,脾氣好的又容易被下人拿捏,都不行。”
“又要能幹又要聽話,哪兒來啊?這世上,能幹的大都不聽話,聽話的大多做不了事。我看你還是單著吧,要求這麼高。”杜襄成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腦瓜。
“那可不一定,”林長曄捱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說,“你們高昌國沒有,不代表別的地方也沒有。在我們渤海國,再聰明能幹的女孩子也會被家裡要求聽男人話的。”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開著玩笑,忽然有家僕來報:有個女子自稱是高昌人,有要事求見清源君。
林長曄一下蹦起來,對杜襄成說:“我可不認得多少高昌女人,除了姐姐你也就你們王上了,可別是高昌王親自來找我!”
家僕道:“不是的,是個年輕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她還說……”
“還說什麼?”林長曄問。
“說君上您答應過給她一根簪子的。”家僕道。
“什麼簪子?”杜襄成一下子來了興致,指著林長曄道:“我說你小子到底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