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文明會不會在幾千年後毀滅,眼下的生活還是要繼續。 日子還是日復一日的過,書還是日復一日的念。 阮晨回家的時候,傅簡之不在,但她沒等太久,電子門鎖很快響起了認證透過的聲音。 傅簡之拎著披薩盒,幾瓶飲料,燒烤,還有一份海鮮炒粉。 “買飯去了。”他揚揚手裡的飯,淡定,起身把飲料放進冰箱。 阮晨看他的動作,攔了一下,“誒,留一瓶常溫的在外面。” 傅簡之看了眼手裡的碳酸飲料,沉默一下,全部放進了冰箱,“我給你單獨點個喝的外賣。” 兩人吃飯的時候都很默契的沉默,各自看各自的手機,互不打擾,阮晨面前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醪糟玫瑰小湯圓。 吃完飯,阮晨坐在傅簡之洗好曬好的地毯上,靠著沙發打遊戲。 遊戲略微嘈雜的背景音裡,她忽然開口,“簡之,我去一院讀書,怎麼樣?” 傅簡之正趴著惡補試卷,聽見阮晨這句話,筆尖突兀的在試卷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就連身體都僵直起來。 阮晨說出這番話也是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的,她心思根本不在遊戲上,只是想給這段對話找點背景音,避免太尷尬。 阮晨雖然大多時候看上去冷漠疏離,成長起來的環境除了一塌糊塗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但奇妙的是,她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人——最起碼大部分時候是這樣。 或許是看過了太多的齷齪。 所以食言而肥這種事,是不太會出現在阮晨的人生字典上的。 “不是說好了京華理工嗎?” “一院研究所的所長,南景,他很看好我,而且說庸俗點,南景手裡能調動的資源很多,所以,我想......” 阮晨說不下去了。 她突然臨時想改變主意選擇一院的原因很簡單——在悲慘世界的阮晨那支離破碎的記憶裡,阮晨看到了很多有關京華理工的片段。 阮晨討厭,或者說隱隱的畏懼悲慘世界的阮晨那樣的生活,所以她想避開任何一個可能和另外一個時間線一樣的選擇。 傅簡之沒說話,但沒說話就是態度。 “算了,是我腦子抽抽。”阮晨徹底的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扔了出去,這次真的全神貫注開始玩遊戲。 如果傅簡之有能力預測未來,六個月後的他一定恨極了現在的自己,為什麼要半強迫的讓阮晨來到京華理工。 可惜就算是方舟的算力,也看不到一個無心的決定能牽扯的因果。 畫展風波過去一週後,封爽復課了。 這真的是在阮晨意料之外,她以為封爽的爸媽會讓她轉學,就像那天在展館說過的那樣。 但在一個陽光略有些熾熱的午後,封爽默默地揹著書包走進教室,坐下,學習。 阮晨的手機上接跟著就是封元愷的資訊,“來一趟。” 阮晨起身離開教室,一直低著頭的封爽動作幅度很大的把頭抬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阮晨的背影,眼神怨毒的刻骨。 她周圍的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尋常,問,“封爽,你怎麼了?你這段時間請假不回和阮晨有關係吧?說真的你要不還是別跟她鬥了,老何還有你爺爺都寶貝她寶貝的不能行。” “就是,你跟她一組比賽多省心,擺爛讓她帶你飛不得了。雖然說有組內排名,但是你就算擺爛最次也是組內第三啊,再說她就算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也不能一點都不照顧你吧?” 周圍的議論聲七嘴八舌,封爽只是從嘴唇裡逼出了一個字,“滾。” 周圍頓時沉默了。 辦公室,阮晨剛進去,就立刻發現封元愷的狀態很不對勁,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封元愷雖說六十多了,但是平日裡注重健身保養,心態也好,課間也經常惡化學生們嘻嘻哈哈打成一團,所以看著根本不顯老,頭髮基本還是全黑的, 但是這才一週不見,他頭髮居然花白了,臉上的面板也鬆弛了很多,眼袋都明顯了幾分,眼裡全是疲憊。 “封校,怎麼了?”阮晨屏氣凝神,也不敢嘻嘻哈哈了,小聲問。 她心裡泛起了嘀咕,那五百萬的事情可是和封爽她爸媽說清楚了的,就是嚇唬嚇唬封爽,沒打算真要。 總不能是因為這件事情? “她爸...封爽她爸,病情惡化的很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