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韻寒被阮晨語氣裡的殺意震住了。
她知道阮晨是真敢動手的。
她上了飛機後,直接被安排到了最前面角落的沙發椅上,阮洛眼含威脅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把簾子拉上,轉身回到了阮玉兒身邊坐下。
阮玉兒自然而然的把腦袋靠在阮洛堅實的胳膊上。
飛機飛行平穩後,阮晨在離阮韻寒位置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架起畫板開始畫畫。
薄年走到她身後,看了一會兒,好奇的問,“你還會畫畫呢?”
“會一點,不多。”阮晨敷衍。
這是虞蕾讓她準備的,虞蕾明年有個人展,想放幾幅自己學生的作品。
虞蕾還跟阮晨開玩笑,要是這次的威尼斯國際繪畫大賽阮晨拿獎,就把阮晨的畫放在C位。
阮晨當時只是啃著水彩筆,問,“放在C位能賣的更貴嗎?”
飛機忽然猛地顛簸了一下,站著的薄年趔趄了一下就要往阮晨身上栽。
阮晨眼疾手快的把一整盒顏料抱起來,朝靠窗的位置挪了挪——裡面有幾個顏色死貴死貴,比如寶石級的群青,還有推羅紫。
阮晨是不想用這麼貴的顏料作畫的,在她看來不如賣了划算,但虞蕾卻堅持用這樣的顏料才有靈魂。
要是灑了,虞蕾肯定又要念叨她。
薄年狼狽的摔在沙發上,一腳踹翻了阮晨的畫架。
那張薄薄的紙晃晃悠悠,飄飄蕩蕩的在空中打著旋,滑進了阮韻寒被簾子遮起的隔間。
那幅未完的作品不偏不斜落在阮韻寒眼裡。
她十七歲前都跟著玉婉清,玉婉清是搞藝術的,阮韻寒雖然沒走藝術生的道路,但也看得出這幅畫的含金量。
而且還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
沒聽說過阮晨會畫畫。
自己上次去阮晨家裡,都沒看見任何和畫畫有關的東西。
阮韻寒下意識的掏出了手機,放大,對焦,換著角度按快門。
飛機穿過了氣流層,薄年撐著沙發站起身,一手扶起阮晨的畫架,衝她道歉。
“沒事,”阮晨蹙眉看了眼拉起簾子的位置,把手裡的顏料盒遞給薄年,“幫我拿一下,謝謝。”
她兩指挑起阮韻寒那邊的簾子,低頭看到了躺在第上的畫,她屈膝俯身撿起,輕聲說,
“抱歉,打擾了。”
阮韻寒的目光從阮晨撩起的簾子間穿過,看到了抱著顏料盒的薄年。
薄年的眼神猝不及防和阮韻寒幽冷的目光對上,實實在在的打了個激靈。
原來是他的畫,阮韻寒心中瞭然,就阮晨字寫成狗爬的那副德行,想來也畫不出這種畫。
簾子放下,阮韻寒點開手機上剛才拍的圖片,放大細節仔細觀看。
色彩的搭配很大膽,給人帶來眼前一亮的視覺衝擊,但是這種衝擊不生硬,反而很柔和,一眼看過去就有“虞派”的鮮明風格,就像虞蕾大師本人手把手指導者畫出來的一樣。
但是虞蕾很多年沒收徒了,應該是模仿,但是模仿者對虞派繪畫風格的理解很到位。
阮韻寒抿抿唇,心裡不可抑止的升騰起一個念頭。
她正好有繪畫的工具,把這幅畫復刻下來,把未完成的部分補足對她而言不難,可以接著探視的機會讓媽媽幫幫自己參考參考。
說不定...這幅畫能入了虞蕾大師的眼。
虞蕾大師早年收過兩個弟子,但是都開創了自己的流派,沒能繼承虞派的衣缽,虞蕾也四十多歲了,沒有一個衣缽弟子肯定是著急的。
要是這時候自己捧著畫去拜訪她......
阮韻寒合上手機,看向窗外的雲層,已經開始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