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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騰起一道塵線,隆隆的引擎聲、歡快的口琴聲依稀可辨,聽得山頂那棵老慄樹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金妮和哈利早已適應了失重超重迅速交替狀態,在顛簸的騎士上也能健步如飛,進退自如。他們正在一樓各擦一扇玻璃,這是最後一遍了,一週匆匆而逝,還債之路即將走到盡頭。今天一大早,足不出戶,在三樓宅了六七天的斯坦破門而出,歡呼著擁抱車上每一個人,銷魂的親吻大家的臉頰。

“我愛你們所有人!!”他幸福地對著晨光嘯叫。

斯坦把兩位代理叫上三樓,展開一份線條紛繁的設計圖,這是他全部快樂的來源!

“完成了!!我設計的,我廢寢忘食跟他耗了兩年!屬於我的騎士!”

金妮和哈利一點也看不懂,仍為斯坦感到高興,從紙張到字型裡裡外外誇了個遍,誇的斯坦心花怒放,熱淚盈眶,直說謝謝謝謝,要是沒有兩位的幫助,哪裡有斯坦今日的成就。

扣工資的怨恨一筆勾銷,送走今天的客人,代理們便可以光榮退休。

穿過中部平原,過了愛丁堡,客人所剩無幾。僅有一位,坐在窗邊。最後的客人衣衫襤褸,風塵僕僕,不時掏出一枚過時的懷錶看看,反覆詢問什麼時候才能到霍格莫德。

“傍晚六點左右吧。”

哈利第七次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客人不再說話了,一臉倦容地望著窗外。很快,他厭倦了千篇一律的景色,手伸進口袋,摸索一陣,翻出個木盒,拿出什麼,湊到嘴巴附近,吹出一段音符。

原來是柄小小的口琴,最簡易的那種糖果口琴,只有一個八度。演奏者技藝精湛,寥寥幾個音符在他四周愉快的翻飛,給人一種三角鋼琴式的華麗。四隻擦著玻璃的手,馬上成了音樂的俘虜,順著節奏輕快地搖擺。

金妮擦好左邊的窗子,跳到右邊幫哈利的忙,聽見他不自覺地輕唱,正是旅行者吹奏的曲子,歌詞特別有意思,簡直是為那位客人量身定做的。

別問我為何愛你。

非愛不可,就是原因。

我買不起閃亮的馬車。

我辦不了豪華的婚禮。

但腳踏車後座上的你。

笑容依舊甜蜜。

金妮也哼起那首歌,嗤嗤地偷笑,想象著客人寒酸的婚禮,伴著口琴吹奏的結婚進行曲,新郎新娘交換了狗尾草編的戒指,走出一條弄堂,騎著一輛吱吱作響的腳踏車,奔往日落的方向。

不知不覺,兩人靠在了旅行者的椅背上,注視著他手中的口琴。太陽就要落山了,像顆橘子,柔和的顏色在銀亮的琴面上泛出金光,晃人眼睛。

“你說會有姑娘願意嫁給到大排檔度蜜月的人嗎?”哈利輕聲問到。

這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金妮細心地思考,突然想起了爸爸,想起幾年前,也是在一個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刻,爸爸摟著媽媽的腰,坐在番茄地旁邊的木頭椅子上,番茄長勢喜人,菜園裡好像種滿了夕陽,那一刻,爸爸說了金妮聽到過最浪漫的一句話。

“誰也不怕沒人愛,破鍋自有破鍋蓋。”她引用爸爸的絕句。

音樂戛然而止,吹口琴的旅客轉過臉來看著他的觀眾,佈滿胡茬的笑容上鍍著一層夕陽。

“你爸爸是聰明人。”

金妮聽了,不好意思地笑著,假裝繼續勤奮地擦玻璃。客人的視線掃過兩人的臉龐,停在哈利的額頭上,哈利下意識一低頭,讓發跡滑落,蓋住上面的傷疤。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可以叫我萊姆斯。”客人問哈利。

“我叫納威……納威?洛夫古德,先生。”

萊姆斯上下打量哈利,好像有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他盯著那縷試圖掩蓋真相的頭髮,不確定的說道:“納威,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