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順和,平靜到帝京鮮少有目光會匯聚於此。全拜楊玄感所賜,為了阻截叛軍後路,弘化郡自此便招了邪風,前後趕著進了那許多惹不起動不得的人物,他這位太平長史算是做到了頭,原還想著趁亂或能謀下奇功一件,豈知到了今日便只剩頭痛欲裂,不知所措。
正哭喪著臉胡亂思量著,李世民已與杜如晦並行著到了他面前,他只得暫擱下旁的,堆起笑臉,拱手上前,“李郎,杜先生。”
杜如晦暗自訕笑,這位長史變起臉來甚是快,方才遠遠的就見他面上愁苦不知所為何,一眨眼間笑意盎然。顧念張長史年歲長,李世民也不拿大,隨口與他寒暄過幾句,剛抬腳要走,他身邊的那位親信,許是少見顯貴,忙不迭的上前問安。
這身形落在杜如晦眼中,卻瞧著眼熟,他心中一動,回味起張長史之前的愁容,略有了幾分恍然,便有心試探一二,遂溫煦至極地笑著向張長史道:“張長史辛勞,郡中諸事,哪一件不得親自操持著,日夜煩憂,我等晚輩皆敬佩得緊吶,改日還請長史百忙中撥冗指點,也好教後輩們敬習一番。”
言罷杜如晦故端起意味深長的一笑,深深地看向他。果不其然,聽聞了這話,張長史面上一凜,一息間閃過些許心虛,為著努力把持住笑容,整張臉便顯出尷尬怪異來,猶要邊調整著神情邊訕訕道:“哪裡,哪裡。”
杜如晦抬手作了揖禮,心中大定,幸是個稗草填腹的。L
☆、第九十章 人心所歸(八)
轉眼間,唐國公那三萬大軍,已將地面踏得隱約震動起來。頭裡已三人一組,馳來三撥開道的,隨後左右兩排擎著碩大唐字旌旗的騎兵,帶著風鼓吹旌旗的咧咧聲響,意氣風發地入了城門。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身戎甲的唐國公,雖已近知天命的年紀,神彩卻還張揚。他身後轟轟隆隆地隨著他最為精悍的騎兵營,離著城門還有大約十來步的距離,他一手帶住馬韁,另一首向後抬舉示意止步,方才還小跑騰躍的騎兵隊伍,竟快速地停駐了,隊伍絲毫不亂。
圍觀百姓不知誰先發的聲,一時之間眾人譁然,嘖嘖聲,驚歎聲,議論聲,沸騰成一片。
張長史不敢跑在頭裡,偷眼瞧見李世民上前去了,才拱抱著手疾步跟在後頭。
李世民恭敬地行過禮,端素著臉站在一邊。唐國公下得馬來,將二郎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笑著拍撫了幾下他的肩膀,“這一番歷練,果然精壯了。”
說著又向著上前行禮的杜如晦道:“可見託付予克明是無誤的。”杜如晦又再拱手,口中直歉然推讓。
後頭自張長史起,一應大小官員俱擁立著,尋找合適的時機上前行禮寒暄。唐國公忙於應付,不曾留意到李世民猶寒著臉,拖拖蹭蹭地在後面隨著。杜如晦輕嘆了一口氣,低喚一聲“二郎”,向他丟了個眼色。
竇夫人離世之時情形他未親見,匆匆趕至屋前,卻聽得屋內已是一片哀泣,李世民紅著眼睛,滿臉怒氣地自內室衝將出來。自那日起,但凡唐國公在場,二郎的面色便無和緩過。
那日內室究竟發生了甚麼,本是李家的家事,他終究是外人,只不好多問多言,怎奈二郎羽翼未豐。尚離不得唐國公的庇廕。只得私底下規勸著他,不論發生何事,莫要太過縱情。在唐國公面前只說是二郎因喪母,哀思不絕,日久不能平復,他亦知時日久了唐國公必不會深信。好在二郎雖年輕,終是個明白人。任是心中多少怨懟,猶能隱忍著。
暫設的留守府流水般的熱鬧了兩天,唐國公一再言明尚在夫人的喪期內,不便多見客。大門口候著的大車仍是每日不斷。直到了第三日上,閉起了府門,門口掛上了謝客的知照。方才止住了那些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