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吃。
盛夏的夜空很美,乾淨的墨藍,星河浩瀚。
伴隨著幽幽沁脾藥香。
“明天你們就要走了。哎。”
上官七七好笑,“不是更好。就沒人給你添麻煩了。”
“也許以後就沒機會見了。”水冰的語氣有些傷感。對於一個立志學醫的人來說,治不了病人,那的確是很無奈很傷感的一件事。
沒有這麼誇張吧?這孩子,天生多愁善感啊。“說起來還真是,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以後遇到都不曉得是我恩人。”
“身為醫者照顧你是應當的!而且你明天就可以看見了!”這點水冰很堅持。
水冰的聲音,是那種男童還沒變音的稚氣。上官七七便逗他,“要不,你先讓我摸摸。我很恐慌啊,你是大夫,我摸摸你心裡也踏實些的。”
這種說法純粹是唬小孩子的。水冰就和他名字一樣。心思簡單純透。還真信了。本著醫者只要能治好病人的無限奉獻原則,便湊上去。“你摸吧,摸了安安心心睡一覺。”
上官七七很難才憋住笑。心情一下子無比開懷。這是自從小鎮醒來,第二件真正讓她心情好的事。第一件是上官靖安然無恙。
水冰的臉明顯稚嫩,眉眼都感覺得出是個沒長開化的孩子。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輪廓嘛,是個徹底的正太。大大的眼,殷桃小嘴……
上官七七就更想笑了。故意咳了咳,“嗯。我心裡踏實了。”
轉而側頭,“恩人,你讓我也摸摸吧?”
自然,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水冰說道,“他說,他不是你恩人。也不需要你記住。”
“我不記住,我就摸摸。”
水冰說,“他說你‘大膽’。”
上官七七微頓了一下。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還沒等她想到哪裡奇怪,水冰又傳話,“他說,你做的菜很好吃。”
那人可能是估計到自己食言,立刻覺察,便讓水冰說這句話,很大程度是岔開上官七七思緒的意味兒。是個很聰明的人。
“不摸便不摸罷,只是有些遺憾啊。既然不讓我知道他是誰,那斷然不會讓我看見的。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啊。”
這次,水冰很久都沒說話。
夜風越來越涼。要進屋子去睡覺了。到要分別時,水冰才開口,“他說,你那麼在意眼睛的事,就算要摸,也該他摸你,不是你摸他。”
初始覺得不對,仔細想想,的確?
對著水冰他們的方向仰起頭,“摸吧。”
又靜了片刻。微涼的手落在上官七七臉上。並沒像她摸水冰那樣故意摸了個遍,只是擱在她臉上,稍稍頓了頓便拿開了。
這一夜,上官七七沒怎麼睡好。倒不是說擔心明天的結果。夜半的時候,聽到馬車來了又去。給她眼睛的人,走了……果然是道別都不曾啊。
上官府。
又一次全府的人站在門前迎接上官七七歸來。當看到馬上英姿颯颯的上官七七時,小月激動得眼圈都紅了。立刻跑上去牽馬,“主子!”
上官七七利落的翻身下馬,笑吟吟的,“小月,哭什麼啊。”小月搖頭,趕緊把淚搽乾淨了。
上官靖見上官七七眼睛完全無異,“東籬先生真是神醫!可惜,不知恩人是誰。我們應該好好謝他的。”說話間又咳嗽起來。
雖然醒來,但他的命是硬生生救回來的。身體損傷不小。加上以往常年征戰,身上落下的毛病現在都時常出現。
“爹啊,進屋去吧。”
翌日。南陵王府前。
小月看了看自家主子,才去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來應。小月只好硬著頭皮又敲。府門在小月猝不及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