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箭鏃,嗖嗖嗖的箭雨沒入了火炮引發的煙霧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射中什麼,過了片刻,江風將煙霧吹開,安慶城的城牆上只露出了一些白點點,石達開微微不爽,右手一揮,一聲令下,攻城開始了。
太平軍哇哇叫著,撲下這安徽第一雄城,自太平軍武昌之戰後,除了順流而下第一次攻破安慶,隨後就再也沒踏進安慶的城門。樓上如雨點般的落下羽箭,太平軍接二連三地被射到在地,沒有損傷的天兵天將繼續駕著雲梯朝前衝去,連線二連三響起的火炮聲都不管不顧,一架又一架的雲梯架起,卻又有一架又一架的雲梯被放倒,正是城牆上下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安慶城中一聲鑼響,城頭豎起了一個黑地紅字的大旗,上頭寫著一個斗大的“王”字,邊上還有一豎小字,寫的是“欽差大臣、安徽提督”的字樣。
城頭的清軍一陣歡呼,越發奮不顧身起來,城下的太平軍瞧見那個斗大的“王”字,氣勢不由得為之一奪,攻勢放緩了。
在太平軍的水師大船上,石達開的一個貼身侍衛瞧了瞧那突然豎起來的旗幟,回過頭稟告道:“翼王,是清妖的安徽提督王錦繡親自出來督戰了,今天這戰事恐怕……”
“罷了,”石達開知道是在武昌城下王錦繡一刀殺了西王的首級,給了多少將領士兵心裡一個很深的陰影,他揮了手,“鳴金退兵吧,”石達開如何不恨,首義五王如今只剩下了三個,一個就折在眼前城頭的那個人手上,自己是恨不得手刃這個清妖,可是如今軍心已頹,再意氣用事強攻也是無果。且待來日,再和你算總賬。石達開定了主意,吩咐道:“水陸並進,直接去江西,無謂在長江邊上浪費時間了。”
八月十八日,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攻安慶無果,逆流西進,連克望江、彭澤兩縣,聲勢浩大,江西震動。
咸豐皇帝接到江忠源的奏報,惱怒地丟在一邊,“可恨安徽無人!居然阻攔不得石達開,王錦繡雖然老於兵事,也只讓石達開在安慶城下呆了一日而已,朕如今只能是期待著曾國藩給朕些好訊息了!”
自從祁雋澡因病告老回鄉之後,恭親王雖然只是在軍機上行走,但是已經成了實際上的領班軍機大臣,只是如今還在塞外尚未歸來,軍機之中以彭蘊章為尊,彭蘊章想了一會,寬解著咸豐皇帝道:“皇上切勿憂心,江忠源據守廬州府,還要提防著淮河一線的捻賊,日後極有可能要與僧王會師決戰,實在是分身不得;王錦繡是打慣了仗的,安慶不失,江陵指日可下,這也是他帶兵老成,防著出了大褶子罷了。”
“也罷,命各地堅守罷了,還有,再擬一道旨來看,將陸劍瀛和向榮別呆在江南江北吃乾飯,當初叫他們建大營的目的就是要牽制發逆,可是如今發逆都二度西征了,他們到底在做什麼,言辭嚴厲些,免得以為朕仁心慣了,就不會殺人了!”
“喳,皇上,曾國藩在江西辦的團練極為出色,去年也把發逆死死的阻在了吉水縣,如今在鄱陽湖水師練成,想必是無憂的,湖北布政使胡林翼也已出兵江西,支援曾國藩,請皇上放寬心些,此戰必然大勝的。”
“這幾個還不夠,各地的團練還沒練好,只有這幾個那裡夠,江忠源、胡林翼、曾國藩、李鴻章。還有河南的幾個,倒是不錯,可惜人數太少,顧得了東邊顧不了西邊。”咸豐皇帝煩躁地在養心殿內走來走去,小太監奉上了擦臉的熱毛巾,咸豐皇帝拿起來正準備擦拭下臉,卻一陣頭暈,跌坐在炕上。邊上的小太監連忙上前扶住,軍機大臣彭蘊章、瑞麟、杜翰、穆蔭也連忙跪下,“皇上切勿氣惱,聖體安康才是。”
皇帝擦了擦汗,覺得好了些,又喝了口參茶,緩了緩神。“朕無妨,只是昨夜沒睡安穩,軍機處的議一議,那些臣工還堪用的,朕不吝封賞。”
軍機大臣們看看你看看我,終於還是杜翰壯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