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紈絝罷了,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便有幾個圍上前,一面揀他愛聽的話好言奉承著他,一面陪他喝起酒來,漸漸奉承得他有些得意忘形,不免大放起厥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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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郭誠搖頭晃腦、洋洋得意的道:“……要說起對這四九城內花街柳巷的瞭解,我郭二爺稱第二,我敢說就沒人能稱第一的……百花樓的花嬌、花羞姐妹,萬春樓的賽鳳凰、賽如意,丁香閣的牡丹、芙蓉,紅袖坊的陸芊芊、楚萱兒,鳴歌軒的李秋好、莫惜君,五大青樓裡最具盛名的十大美人兒,爺誰的入幕之賓沒做過?不是爺瞧你們不起,你們中只怕都少有人做過她們其中之人的入幕之賓呢,要知道她們可不光只看財力權勢,還要看人品才貌,自然眼睛裡只看得到爺!”
旁邊的紈絝們便忙都奉承道:“那是,我們是什麼人,如何及得上二公子您?那可真是要財有財,要貌有貌,要權有權,又是當今太后最寵愛的侄孫兒,便是我們是女子,也會愛上二公子您的!”
說得郭誠越發得了意,“就你們這副樣子,果真變成了女子,還不一個個都是那夜叉?可別愛上爺,爺怕晚上做噩夢,哈哈哈……”說著仰頭一口又飲盡了杯中的酒。
然既有奉承郭誠的,自然也就有看他不慣的,遠的不說,只與他同席的邊有一個。那人是兵部一個郎中的兒子,平常也是眠花宿柳、無所不至的,這會子聞得他這麼狂傲,便有些不服氣,因說道:“才郭二公子說的這些花魁們固然是萬中挑一的,但找我說來,都是些昨日黃花了,如今誰人不知千紅窟的蘭如是姑娘才是整個京城最美最豔且又最有才氣的姑娘?且這位蘭姑娘可是出了名清高的,要想做她的入幕之賓,可不是有權有勢就夠的,還得有真才,少說也得過五關斬六將,最後還要答上她親自出的題目後,才能一親芳澤。郭二公子還是待做了這位蘭姑娘的入幕之賓後,再來說放眼整個京城,您稱第二,旁人都不敢稱第一這樣的話兒罷!”
一席話,說得郭誠面色不好看起來。
又聽得旁邊眾人都符合方才那人,“是啊,那位蘭姑娘真真堪稱國色天香,我前兒個有幸見過她一面,這會子想起來都還渾身發酥,以前那十大美人兒跟她一比,可就個個兒都只能算庸脂俗粉了!”
“嘖,若是明兒能讓我跟她睡上一夜,我就是死了也甘願!”
也有擠兌郭誠的,“對了郭二公子,聽說前兒個您偶感風寒,大病了一場,只怕還沒見過這位蘭姑娘罷?也是您還沒見過她,所以才將那些個庸脂俗粉當了寶,等明兒您見過她,也做了她的入幕之賓後,再到大夥兒跟前來稱第一罷!”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郭誠是既惱火又不服氣,他的確還沒見過蘭如是,但那也是因為他才病了一場之故嘛,要不然,他早作了她的入幕之賓了。然一想到那番自己害的那場“大病”,到底不敢再輕舉妄動,於是只是仰頭又飲盡了杯中的酒,沒有應眾人的話。
看在方才出言的兵部郎中之子和眾人眼中,便都以為他先前不過是在吹牛,如今到了要見真章的時候,便立馬偃旗息鼓了,於是都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越發起勁的說起那蘭如是是如何的美如何的豔來,看郭誠的眼光也有了憐憫甚至是不屑。
郭誠幾時被人拿這樣的目光看過,且還是在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男女之事上,一瞬間只覺得受了某大的侮辱,因想也不想就說道:“蘭如是算什麼,再美再豔又如何,不過一個風塵女子罷了,也值當你們這樣念念不忘?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爺告訴你們,爺見過的才是真正的美人,遠的不說,就說永定侯的新夫人,那才真真是爺活了這麼大以來,所從未見過之絕色,比宮裡的三千佳麗都還要美,本身生得美豔也就罷了,尤其那通身的氣派,嘖嘖,蘭如是算什麼,給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