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了,正要打水來伺候她梳洗,忽然一聲幽細的叫聲從角落裡傳來,引起三人注意,卓昭節挑眉道:“是什麼東西?”
阿杏猛然想起,跳起來道:“啊喲!壞了,世子送給娘子的獅貓!咱們這麼久才回來,它該餓壞了!”
卓昭節也嚇了一跳,道:“怎麼把它給忘記了?快點找出來?它跑哪去了?”
跟著聲音在角落裡的一隻海棠香幾下到底把可憐的雪裡拖槍尋了出來,這小獅貓之前是被安置在一條卓昭節不怎麼用的錦帛裡的,大約它是餓了,在屋子裡到處翻過,身上雪白的毛這會蹭的灰一塊黑一塊,看著又可憐又委屈,被阿杏小心翼翼的捧到卓昭節跟前,卓昭節嘆息道:“快打水來給它洗洗……對了,它該餓壞了,弄點吃的來。”
阿梨忙道:“婢子去打水。”
“先等一等。”阿杏忙叫住了她,道,“娘子,世子給的養這小獅貓的記載裡,說這麼大的貓不要洗澡的好呢,還是絞了帕子給它擦一擦就算了。”
卓昭節自然聽從,這麼忙到了半夜,才把小獅貓伺候好,到底看著它恢復了點精神,阿杏和阿梨才長鬆一口氣——這種小東西金貴又嬌慣得緊,不仔細可就養死了,卓昭節也許不會在乎這小獅貓值多少銀錢有多麼稀少,她在乎的是寧搖碧送的,當真死了,阿杏和阿梨哪裡能有好日子過?
是以這晚等卓昭節睡下之後,阿杏和阿梨在腳踏上同榻而眠守著夜,恨恨的低聲咬耳朵:“這雍城侯世子好生可恨,原本娘子性。子好,也不計較,最好伺候不過的,偏和他纏上了,害得咱們心驚肉跳個沒完,如今這小獅貓還沒敢叫君侯曉得呢……咱們替娘子擔心著就很要命了,這會還要伺候這麼個小東西,這金貴東西我看雍城侯世子給的記載裡頭比伺候娘子還繁瑣……他送花送鳥送吃送喝,什麼不好送?偏偏送這麼個!這不是存心要咱們的命麼?”
阿梨也頭疼,但她性。子憨厚,就輕聲勸說道:“咱們做人奴婢的哪裡能什麼都隨著自己心意呢?再說娘子在上頭睡著,你小聲點。”
“娘子今兒出了門,又在君侯跟前聽了規矩,這會定然累得睡著了。”阿杏聲音低了許多,卻還是惱恨道,“往後啊,有機會,咱們好生坑雍城侯世子一把,當真不把咱們使女當人看了!他送獅貓,就不會搭上送個貓奴嗎?”
使女們的議論卓昭節並不清楚,她一夜好眠,次日梳洗過了,逗弄了片刻小獅貓,留下阿梨照顧它,這才唉聲嘆氣的帶著阿杏去文治之跟前聽課,文治之刻板又嚴厲,他喜歡的學生也是如沈丹古或卓昭粹那樣偏靜恭敬的少年,卓昭節這種跳脫的性情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加上卓昭節又是小娘子,文治之認為很該把她教導得乖巧懂事,對卓昭節又苛刻了幾分。
是以卓昭節對這文治之比敏平侯還要厭惡幾分,到底敏平侯是她的祖父。
這日文治之照例不給卓昭節好臉色,冷漠的講解了幾篇前人賦文,出了幾個對聯——中間自然不乏指桑罵槐的強調女子應該貞靜、禮儀、婦德云云,卓昭節心中更添厭學之情,她懼怕敏平侯,卻不是很怕這文治之,聽得無趣,就神思不屬起來。
文治之在敏平侯府的主業是謀士,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爐火純青的,他本來就覺得卓昭節在江南外祖父家長大,恐怕遊家懼怕侯府權勢,對這小娘子太過放任,叫她養就了驕縱任性的性情,這會越發不喜,拿起鎮紙一拍書案,將卓昭節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正襟危坐,就見文治之目光如電,冷冷的掃向了自己:“此段作何解?”
卓昭節愣了愣,下意識的瞄向身後看阿杏的提示,只是文治之厲喝一聲:“不許回頭!”
“……”卓昭節沉默。
文治之見她如此,越發不喜,正要說話,不想隔壁卻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瓷器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