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見著的人就沒有不讚她生得好的,可這副容貌,也是從梁氏那裡傳了下來,當年梁家的聲勢,幾乎只比天家低了,這樣的人家教匯出來的梁氏,才藝手段,沒有比自己低的道理。
可敏平侯不但納了妾——卓孝理就比卓芳華小一歲,那時候兩人已經有了卓芳純這個嫡長子和卓芳華這個嫡長女,正是子女雙全,兩人年紀也不大,敏平侯根本沒必要為了子嗣納妾,那麼就是變了心了?算一算,梁氏當時過門才幾年?
卓昭節想起來敏平侯之前罵卓芳禮的話——“與梁氏一個模樣!專會挾勢逼人!絲毫不辨形勢!一班不知所以的蠢材!”
她心下微微一跳,暗道:“難道是與朝政有關嗎?”
先帝時候的大事,就她所知道的,無非就是燕王、齊王爭位,爾後被流放,還有就是先帝末年時對西域的用兵。
梁家是燕王的外家,齊王叛亂時,還被拖下水……但梁氏又差點嫁給過今上……這些事情卓昭節雖然知道,卻並不詳細,更不要說從中推測到底是哪件事情讓梁氏與敏平侯少年夫妻時就離了心,一直到梁氏去世多年的現在,敏平侯想起元配,仍舊是恩怨難言、是非難說,她既然理不出來頭緒,索性不去多想,心道:“回頭問一問九郎罷,他心思那麼多,又因為紀陽長公主的緣故,知道的內情不少,也許他有頭緒。”
這時候那幅字早就燒成了灰燼,她意興闌珊的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回去罷。”
回到四房,遊氏雖然之前說的嚴厲,這會看到女兒一身塵土一身汗的回了來,嘴唇乾得都快裂了,又心疼了,忙不迭的叫人打了水來,親手替女兒浣面淨手,又叫拿吊在井裡的果子來,卓昭節緩過一口氣,道:“果子晚點不要緊,快拿盞冰水來。”
“才熱了下來喝不得。”使女聽了忙要去預備,卻被遊氏叫住,勸道,“你還是先喝盞溫茶潤潤唇,再吃幾個果子,等涼下來才好吃凍飲,不然這一身暑氣,一下子吃了冰涼的東西,把熱毒壓在身體裡發作不出來,回頭不好。”
卓昭節接過茶碗喝了幾口,又照遊氏所言,吃了些時果,恢復了些精神,這才一五一十的回答遊氏請罪經過——才說了幾句,她忽然一驚,對阿杏道:“你快點到水葒館裡去把粉團接回來!”
阿杏也是哎呀了一聲:“婢子方才從祠堂外走時還想著不能忘記了,不想卻還是忘記了,虧得娘子記得。”
遊氏疑惑道:“什麼祠堂?又去水葒館幹什麼?”
聽卓昭節匆匆說了粉團的事情,遊氏皺眉道:“水葒館離咱們四房還隔了一個五房呢,粉團才多大的貓?怎麼會跑那麼遠?”
到底如今敏平侯盼望著子孫和睦的打算已經很明顯了,遊氏懷疑了一下,覺得現在卓家這情形,再互相拆臺敏平侯非發作不可,而且卓芳純襲爵,沈氏那邊現下只能靠敏平侯,即使之前有什麼算計恐怕現在也不敢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