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門庭前,有一座小石橋,橋下尚有流水潺潺,溪水岸邊被白雪覆住,水流的聲音淅瀝瀝的,聽著甚為清脆,楊宗志和費幼梅攜手走過小橋,在橋面的積雪上留下兩排足印,抬頭一看,院子裡黑漆漆的,沒有半點燈火。
楊宗志和費幼梅互相對望一眼,走過去輕輕的叩門,咚咚咚三聲,門內沒有任何動靜,不聞迴響,也無人前來應門,楊宗志再稍稍用力的掌擊木門,木門忽然咿呀一聲,從內折開了,冷風灌入,在門前露出了一道縫。
他的眉頭一皺,用肩頭頂開木門,一陣厚厚的積雪迎面灑下,想是這木門太久沒人開啟,門閂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被他用手一推,撲灑一地。
費幼梅好奇的瞪大圓圓的秀眸,見到這屋子內毫無煙氣,北郡的冬天,家裡沒有暖爐的話,是極難生活的,寒風從門縫裡灌進來,凍得人無法入睡,只要有暖爐,屋頂便會有嫋嫋的熱煙升騰,這裡絲毫也不見熱煙,看來是一座廢棄的古宅子了。
有楊宗志在身邊陪伴,她倒是沒有半點驚怯,當先邁著細碎的小蓮步,也不顧黑暗幽靜,小嘴喃喃自語道:“老家窗欄邊的花壇下……老家窗欄邊……”便向古宅內走去。
楊宗志跟在她身後,隨眼看見,星月下,費幼梅一臉緊張,彷彿比自己這當事人還要著緊那張紙訊,心頭不禁微微好笑,兩人順著青石板小道,就著月色看下去,四處白茫茫的,一時看不清哪裡有什麼花壇。
此時季節,百花早已凋零,殘萎的枯葉都極為少見,這院子看來多時不被打理,白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但是佈局尚能看得透徹,左手邊是一排廂房,後手邊有一處空地,中間有一座石橋,橋下的流水早被冰雪凍住,石塊斑斑,顯露出青色的森光。
費幼梅挽著裙角跑到石橋上,低頭看著橋下乾枯的流水,再向左右看看,忽然伸手一指,驚喜道:“在這裡了。”
順著她素白的手指尖看出去,便能看到左手邊那排廂房下,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雪勢凌亂,依稀能看清楚下面露出黝黑的青花瓷罈子,罈子上面,正是一面窗欄,窗欄上描了鴛鴦織就圖,兩隻鴛鴦促頸戲水,相依漣漣,泛起一陣漣漪。
費幼梅輕輕的歡呼一聲,便輕快的跑過去,拍開青花瓷罈子上的白雪,低頭一看,這裡並排擺放了三個罈子,壇中種植了不知名的小花,盡都凋零枯萎了,只剩下慘白色的餘味。
楊宗志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這白花……便是當夜在鳳凰城中,自己給秀鳳佩戴在耳邊的野花,這種野花甚是少見,只在鳳凰城中見識過一次,一年前,鳳凰城之冷,並不比現下稍差,那白花尚能在路邊綻放,可一旦這白花被挪到此地,卻是受不住凍,水土不服,枯萎了下來。
費幼梅扶著小手兒,將三座花壇移開,也不見下面有什麼紙訊留下,楊宗志瞥眼見到那花壇中的土壤,有一個似乎被人翻動過,便走過去將手指插入土壤裡,入手溫暖,彷彿插入被窩中,他心頭微微好奇,用手指頭在裡面摸索一陣,便摸出一顆豆大的夜明珠,和裹在上面的薄薄宣紙。
費幼梅咦的一聲,湊眼看過去,見到這珠子不但大如龍眼,便是在這般暗淡的月色下,也難掩其芳華,盡數綻放光芒,光芒透過宣紙照出來,就能看清楚宣紙上素潔的小字型。
楊宗志呵呵一笑,心贊:“這心思細膩的小丫頭!”
宣紙耐不住水淋寒凍,積雪在上面覆久了,難免會化掉,這顆珠子,便是一顆避水珠,秀鳳用她裹住宣紙,便是防止一旦落雨或者落雪之後,宣紙上的字跡被打溼,難以看清。
費幼梅見他對著這渾圓的珠子發呆,便眯著俏眸,一把將珠子搶了過來,隨手將宣紙開啟,珠子潔白放光,上面的字型看得一清二楚,她咯咯一笑,咬住紅嫩的小唇,嬌暱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