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草原,便不要走了。有道是草肥的地方鳥兒多,善良的人家朋友多,”他上前拍著笑雲的肩頭道,“草原之上的朋友最重英雄,何況你救了我的孩子。走,咱們喝酒去呀!”一揮手,身後的大漢便牽來兩匹好馬。
笑雲見這人熱情似火,絲毫不容自己推辭,一轉眼間,又見玉盈秀輕輕點頭,便和她翻身上馬。黑衣大漢興高采烈,命人將那豹子拖到馬上,當先領路,便向山坳間的那處馬市馳去。那時候蒙古人遊牧不耕,也無固定市鎮,酒樓店鋪自然也沒有,在這馬市之側卻有一處漢人經營的酒肆。雖然只是一處大草棚,卻因獨一無二,生意倒也不錯。
那店主赤膊光頭,模樣甚是彪悍,見了那大漢卻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少城主,您來了!”那漢子點頭笑道:“今日我作東,進來喝酒的都有份,帳全算在我頭上!”大草棚內坐著十餘位漢蒙客商聞言立時轟然叫好。
“原來你是黑雲城的少城主?”笑雲聞言一驚,剛剛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在下正是耶律弘,”那大漢點頭微笑,“黑雲城什麼的,全是你們漢人亂傳的,你瞧我們哪裡有什麼城呀鎮的?我們草原上只有氈帳,我們蒙古人是住在帳篷裡的。成吉思可汗便曾說過,有一天我的子嗣們不再自在遊牧,卻住進用汙泥造成的房屋時,那就是蒙古人的末日了!”
笑雲見他笑得爽朗,也跟著笑了一笑,卻仍是忍不住問:“氈帳我倒是見了不少,但都是白色的,照例漢人該傳做‘白雲城’才對呀!”玉盈秀聞言便在一旁侉聲侉氣的幫腔:“聽說耶律城主專門將武功高強的漢人擒來,鎖在一堆黑色的氈帳之中,‘黑雲城’三字便是這麼傳開的!”耶律弘聞言面色微變,隨即岔開了話題:“咱們這裡沒有城,也沒有鎮,牧人活得苦呀,大草原上只能指著老天吃飯,一遇雪雨乾旱,牲畜大批死亡,咱們就會立時缺衣少穿。更有的為了活命便不得不賣掉親生兒子來換些食物。”
笑雲一愣,適才在草原上也見了不少衣裳殘破的窮苦牧民,這時聽耶律弘一說,心下更增感慨:“原來在我心中,蒙古人個個兇得跟野獸一般,除了打仗,便是胡天胡地的飲酒作樂,卻想不到他們竟活得這般辛苦!”想起玉盈秀所說的馬市之說,便笑道:“好在還有馬市,大家各玩各的,料來還能將就著過!”
耶律弘卻嘆道:“春荒時,咱牧民的一頭牛在馬市是隻能換漢人的一石米豆,便是這等不公的馬市,時時以天朝自居的漢人皇帝也總是當作一種施捨,動不動就下旨關閉。嘿嘿,他膽敢閉市,咱們就揮兵打他。”說話之間早有人將酒滿上,耶律弘抬手一讓,先舉杯飲了。
笑雲將酒飲了一口,卻皺眉道:“漢天子不開馬市,難道你們就捋起袖子便打麼?”耶律弘一愣,隨即道:“他不讓咱過上好日子,咱就揮兵打他。用你們漢人的話講,這叫天經地義,又有何不可?”笑雲隱約覺得他這話大不對頭,卻又不知從何辯起,一旁的玉盈秀卻嘆道:“這麼打來打去,苦的便只是兩邊的窮苦百姓!”耶律弘又是一愣,忍不住將手在桌子上一拍,道:“說得好,但盼著有一日再無征戰!”向店主叫道:“祁三,將我放在你這裡的上等馬奶酒拿來。”
祁三拎過一個羊皮渾脫,捧過來滿上了兩大碗。耶律弘舉起碗來道:“嚐嚐咱們蒙古的馬奶酒!”酒囊開啟,先有一股甜香直竄了上來,但笑雲瞧那碗中之酒色澤微黑,不由微微皺眉。耶律弘見他望著那黑酒發呆,不由笑道:“馬奶本是白色,但作成酒就以黑色為上乘,酒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