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的英雄本色!”
抖抖袍襟,衛浪雲道:“委實笑不動了,二叔。”
田壽長叱道:“別這麼沒出息,還好那多嘴多舌的包不同已被我們派到‘富陵鎮’刺探虛實去了,要不,叫他看見還不知會怎麼形容你哩!”
衛浪雲道:“他敢,我能活剝這小子!”
不待田壽長再說什麼,在朦朧的沉暮裡,已有幾個人自樓後轉了過來,嗯,那是舒滄、古獨航、與“花子幫”的幾個長老們。
他們也同時發現了這一對叔侄,顯然,他們是來尋找這二位的,幾個人忙往這邊走,舒滄還扯開大嗓門吼:“他奶奶的,天晚風大,烏曲媽黑,你叔侄兩個寶貝躲在這裡發什麼愣?酒菜業已擺好了,卻尚勞累我幾塊老骨頭出來叫魂一樣找你們……”日子是在焦灼、寂寞、與憂慮的情形下一天又一天的打發過去,每天的到來與消逝卻總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新的變化,包不同奉派到“富陵鎮”後的第七天便返了回來,由他的嘴裡證實了“蠍子”的被襲,也由他嘴裡描述出那種慘厲的劫後景象來:“蠍子莊”業已變成了一堆瓦礫焦土,殘垣禿壁,斷梁塌棟。“蠍子”的龍頭“無形手”赫連雄下落不明,掌刑職的“公明堂”堂首“鐵面子”南宮遠也失了蹤,經過包不同再三的打聽下,探明瞭“蠍子”麾下六旗中,曾經負傷回莊療養的“天蠍旗”大把頭易少龍、二把頭“銅頭”陶輝、“人蠍頭”大把頭皮四寶、“流星刀”卜太豐、二把頭“飛鷂子”陳剛也受傷遭擄,“木蠍旗”的大把頭潘明照陣亡,二把頭的“野豹子”任新堯被俘,“天蠍旗”的兩位正副把頭也偕同“公民堂”八名“執事”全部犧牲了——失蹤的失蹤,被俘的被俘,傷的傷,死的死,可憐的是,戰死了的“蠍子”兒郎,卻連個墳棺也沒有,全被潦草埋到亂葬崗去了,要想祭悼一下也找不著地方……“蠍子”是完了,他們的屬下弟兄也已潰散,基業也被焚燬,連“花子幫”日前陪同到“蠍子莊”去的一位紅袍長老“魂使”夏貴,二名“黃包袱”長老、“三連劍士”雷半樵、賈煥,以及七八十名“花子幫”的傷患及護送者亦全不知下落如何,他們的俘虜“灰衣會”首領冉秀堂的蹤跡也同樣不明……總之,“蠍子”就像一下爆炸開來,一陣硝煙火光之後,卻任什麼也沒留存……至於“紫凌宮”方面的損失如何,當夜他們動用了多少力量,怎麼進行猝襲的詳情,這卻不是包不同短短几天裡所能探悉的了……這些較為詳盡的訊息,聽在衛浪雲與田壽長、舒滄等人的耳朵裡,只是增加了他們的仇恨、痛苦、與惶急,但他們卻幾乎是麻木了似的將這些感受壓制在心底!他們目前沒有辦法去做什麼一—他們的力量太薄弱,他們尚須等候“六順樓”那邊水冰心的資訊。強敵環伺,危機四伏,他們除了暫時忍耐,將淚往肚裡流,委實難有進一步的舉止,為了顧全大局,為了不蒙受無益的犧牲,他們便只能忍,忍,忍……而日子就是這麼一天又一天的過去,這麼焦灼、寂寞,憂慮又再加上悲憤與屈辱的過去,今天,已是水冰心離去的第二十天了……沒有什麼訊息自“六順樓”那邊傳來,“六順樓”的所在地“石弓山”當是永遠默然無語,“六順樓”也和“石弓山”同樣沒有反應……大勢的不利,處境的困窘,盟幫的覆滅,兄弟的血仇,妻子的兇吉未卜,島人的行蹤不明……這些折磨,這些打擊,這些苦惱,已經把衛浪雲煎熬得憔悴不堪,二十天來,像是消瘦了幾圈,人也竟然那樣的委頓了!
當然,田壽長的味道亦不好受,他一天到晚雙眉緊皺,面無表情,除了獨自在房中臨窗凝視山前,便是揹著手在園裡低頭踱步。就連笑口常開,性喜詼諧的舒滄也失去了他原有的風趣,時時愁眉苦臉,長吁短嘆,“花子幫”的幾位長老亦都像被憂慮充滿了胸膈一樣沒有一個人還具有開朗的心情,每一張臉孔全佈滿了陰霾……人人的情感與感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