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下著雨。
路邊剛剛亮起的一盞盞暖黃色路燈都被抹上灰濛濛的感覺,陰冷,無聊,麻木。
電影中展現的畫面,就像是許櫻櫻的視角所看到的畫面。
整個世界,彷彿都失去了色彩。
剛下班的她站在擁擠的公交站牌等公交到站,神情恍惚,整個人彷彿都已經放空。
一個遠景將所有東西框入其中。
她和其他人彷彿並沒有什麼不同,有彷彿的確有些不同。
她穿著剪裁簡單的及膝連衣裙,因為天冷又披上了一件灰色大衣,及胸長髮攏到身前,半遮住她蒼白的面龐,嘴唇也只有一點點血色。
她的眼睛,沒有一點神采。
這時候,她收斂了一切的光芒,看起來只是一個難過的普通人而已。
沒有所謂的魅力。
也沒有明星的光環。
公交站牌的對面就是曾經她念過的初中,今天又逢週五,學校門口被各式各樣的車子和五彩斑斕的雨傘所擁堵。
背景是灰濛濛的天空,和落不盡的冰冷雨水。
推著腳踏車的老爺爺從她面前經過,腳踏車把手上還掛著一個菜籃子,裡邊亂七八糟地放著各種新鮮蔬菜,還有條翻著白眼的鯽魚。
他身後跟著揹著書包的小男生,看校服就知道是這所學校的。
“爺爺,晚上吃什麼呀?”
“吃什麼?當然是吃米飯啊,不然吃什麼。”爺爺故意說。
她聞言,愣了一下,眼眶有點紅。
使勁撐開眼眶,繃緊的表情不願洩露一絲情緒。
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心裡也在下雨吧。
眼前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潮川流不息。
彷彿什麼都沒有變,但的確已經有人永遠地離開了。
她逆著人流,走進了校園。
空蕩蕩的校園裡,只有零星幾個教室的燈還依稀亮著。
許櫻櫻碰到了一個坐在教室最後的座位上,還沒有家人來接的學生。人在某些時刻,總是會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比如和陌生人交談——
她坐了下來,問小姑娘為什麼還不回家。
她說,外公今天要從鄉下過來接我回家,讓我在學校等他,他等會兒就到了。
許櫻櫻看著這個小姑娘想,她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笑著的嗎?可是她自己,想笑,卻也笑不出來了。
她和小姑娘說,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總是等著外公騎行車過來接自己回家。
但是,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已經不在了。”
她看向遠處,目光平靜,輕聲道。
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她也知道這是一件傷心事。
“你能想象,會有這樣一天嗎?”她轉頭。
小姑娘抱著自己的書包,低頭皺眉,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深奧,很艱難的問題:
“……我不知道。感覺好遙遠。”
許櫻櫻微微笑了一下,這個回答,多像當初天真的她啊。
我們都曾有過以為這個世界會永垂不朽的時光。最後才發現,這個世界會永垂不朽的,也只有生老病死的無限迴圈。
十幾歲的孩子的眼裡,有著他們對於死亡這個問題的不同解讀,在兩人交談中,已經讓觀眾代入思考,因為這也是他們即將遭遇,或者已經遭遇的。
他們看這個小姑娘,何嘗不像是在看十幾歲的自己呢。
小姑娘的外公來接她了,許櫻櫻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還是慢慢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單純的好看。可依舊莫名地讓觀眾也跟著她笑,跟著她心酸。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