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了,快坐下來歇歇吧!”
“沒事兒!”霍氏倒是突然醒過神來,——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都已經是尹家的媳婦了,不管丈夫好不好,以前在孃家時的日子又怎麼樣,現下的日子都是一樣沒法改變了,居然當眾走起神來,回頭更加讓太婆婆不滿意了,便是姨媽那裡,只怕也要對她更有意見了!
果然就見尹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目光很快掃了過來,“大孫媳既是不舒服,就先回房歇著吧,這裡不必你伺候了!”
霍氏嫁進柱國公府一年餘,還能對尹老太太不瞭解的?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哪裡還敢順著杆子真去歇息?因忙笑道:“多謝老太太關心,孫媳沒事兒,好好的呢……”只是話沒說完,人已軟軟栽倒在了地上。
當下唬得眾人好一番忙碌,忙請大夫來瞧過了,方知道霍氏是有了喜,於是上下不免都喜氣洋洋,尤其尹老太太,更是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孔琉玥也有些高興,不過卻是為的霍氏,母憑子貴,霍氏此番若是能一舉得男,今後便是尹淮安仍待她不冷不熱,她的日子至少也有盼頭了!
訊息傳到外院,正拉著傅城恆死活要與之拼酒的尹淮安卻不見多少喜色。
傅城恆看在眼裡,眸光便越發的冷。說來尹淮安也是二十歲的人了,除了頂著個柱國公世子的頭銜,又勉強考了個舉人的功名以外,可以說是毫無建樹,——他二十歲時,已經統領著健銳營了;毫無建樹也就罷了,偏偏言行舉止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只知道以自己的喜怒愛憎為準,半點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擔不起來,哪裡有個男人樣?
這些他都可以不管,反正也不關他的事,關鍵是,他尹淮安憑什麼能拿了他的玥兒來當自己反抗世俗束縛的藉口?或許他心裡的確是真的愛她,但他應該知道,早在他答應娶別的女人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再沒有愛她的資格了,現在再擺出這麼一副飽受情傷的憤怒不甘樣兒,到底是在給誰看呢!
“……表妹夫,來,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和表妹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尹淮安端著一杯酒,又大著舌頭湊了上來。
傅城恆雙手抱胸,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只是冷聲道:“尹世子,你喝多了!”他的確千杯不醉,但他只跟配跟他喝酒的人喝!
尹淮安卻不識趣,又湊了上來,“表妹夫,我沒喝多,倒是你,難道是怕醉了表妹怪你不成……沒關係的,表妹性子好著呢,不會說你的……”
還敢在他面前提及孔琉玥,他也配?!傅城恒大怒,霍地起身抄起一旁盛滿了金華酒的酒罈子,居高臨下對著他的頭便傾倒了下去。
耳朵裡隨即便想起了尹淮安的驚呼:“啊,你幹什麼……”和旁人七嘴八舌的“侯爺息怒,小犬(舍侄)(家兄)(舍弟)如有得罪之處,還請侯爺見諒……”之類的聲音,卻都不敢上前來硬拉他。
傅城恆視若罔聞,一直到將整壇酒都倒完後,方放下一句:“舍下還有急事,就此告辭!”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接到傅城恆讓人傳進來的話兒,孔琉玥也正打算告辭,因霍氏忽然查出有孕的事,讓大家都再沒了看戲的心情,都忙著圍著霍氏轉去了,她想著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早些回去的好,於是適時提出了告辭。
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看起來都有些過意不去,本來今天是她的正日子,她們既請了她回來,就該好生款待她一日才是,這會子卻因為霍氏有孕的事,顧不上她了,於是命人將回禮滿滿裝了兩車,當然也有向永定侯府示好的意思。
孔琉玥倒是真不介意,反正她今天回來的主要目的是尹慎言的婚事,事情既已辦成功了,她自然沒有再多留下來的必要。
回城的路上,她忍不住跟傅城恆提起了霍氏懷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