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了,且先在家裡賦閒幾年。到時候煦之果真賦閒在家,只怕會比現在少很多榮寵,而且辭了皇上的封賞,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連以後煦之和你的孩子的前程,也要一併辭了,將來只能靠他自個兒給自個兒掙出一個前程來……你姐夫和我,都希望你心裡有個底兒,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晉王妃說話時,一直都近乎是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孔琉玥的神色,惟恐她有一絲半點的不情願或是不高興。說來對一個女人來說,少年時最大的依靠是父親,成年時最大的依靠是丈夫,到老來時最大的依靠則是兒子,而在這三個依靠當中,無疑兒子又是最重要的,所以對於她來說,兒子的前程無疑也是最重要的,要讓其輕易便放棄兒子的前程,只怕比登天還要難!
也就難怪晉王妃會擔心了,孔琉玥再是懂事,畢竟是這樣攸關後半輩子的大事,換作是她,只怕也未必情願。
卻見孔琉玥從頭至尾都笑容不變,作洗耳恭聽狀,待她說完後,方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實不相瞞姐姐,我也是如姐姐姐夫這樣想的,歷朝歷代‘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難道還少了?譬如范蠡韓信之流,我雖不敢說侯爺有堪比他二人之才,論起出身家世來,侯爺卻比他們強太多,連他們立下那等大功尚且落到如廝下場,更何況是侯爺?便是姐姐姐夫不說,待侯爺回來後,我也打算這樣勸他的。至於封妻廕子,只要侯爺好好兒的,我要那些虛無的封賞來做什麼?小孩子又要那既定好的前程做什麼?他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他難道不知道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姐姐只管放心罷,我心裡都明白!”
孔琉玥是真一點也不在乎皇帝的封賞,她和傅城恆又不缺錢,就算傅城恆不做永定侯,不領其他差使了,他們一樣養得活一家老小,她心裡甚至還巴不得他不做永定侯了,一家人都搬到莊子上去住呢;至於將來他們孩子的前程問題,他能生在這樣的家庭,已經比別的同齡人幸運千百培了,受教育的程度和將來的起點也必然比泰半同齡人高,若是這樣他都還不能靠自己的雙手給自己掙出一個未來,那將不只是他的失敗,更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敗”
“不但侯爺要韜光養晦,”孔琉玥說完,想了想,又斟酌著低聲說道,“只怕姐夫也要多注意一些,姐夫雖是皇上的親弟弟,卻也是侯爺的親姐夫,焉知皇上那裡不會有想法?”
晉王妃就滿意的笑了起來,“昨兒個夜裡你姐夫讓我跟你說這席話時,我還擔心你想不轉,你姐夫卻說以你的聰明通透,必定能想轉,讓我不必擔心,只管跟你說,如今看來,還是你姐夫看人準!”
想不到晉王對她的評價這麼高……孔琉玥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姐夫實在謬讚了。”
姑嫂兩個正說著,金珠的聲音自外間傳來:“啟稟娘娘,柱國公府的大夫人送賀議來了。”
晉王妃一聽,臉上的笑即刻斂了去,冷聲吩咐道:“就說本宮如今正值孝期,不方便見客,讓尹大夫人回去罷!”
“是,娘娘!”金珠答應一聲,自按自家主子的吩咐辦事去了。
這裡晉王妃方冷笑道:“柱國公府不是上趕著棒威國公府的臭腳去了嗎,來本宮這裡做什麼,難道還打的是雙管齊下的主意?沒的白髒了本宮的地兒!”
上次去柱國公府赴完尹淮安和霍氏之子的滿月宴後,待一回到永定侯府,孔琉玥便使梁媽媽親自上門,將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態度大略稟告了晉王妃,好讓她和晉王心裡有個底兒,也省得讓柱國公府打著她的名義鑽了空子,畢竟以尹家人的無恥,還真極有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晉王妃聽完梁媽媽的話,當即怒不可遏,這柱國公府還真把自己當一盤兒菜了,若說他們以前待孔琉玥很好,宛若親生也就罷了,倒還值得晉王府賣他們這個人情,偏偏實際情況又不是那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