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被她拒絕之後,發狠回去求他阿爹賜婚,斷阿狸的後路,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只怕是皇帝得知王坦選女婿,而他兒子太子司馬煜居然巴巴的跑過去讓人挑時,氣的差點沒吐一口老血。這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在王坦挑剔他兒子之前,先挑剔了王坦的閨女。
——一週目裡,她皇帝公公被逼急了時,確實是有這麼份狠勁兒的。
尤其是牽扯到他兒子時。
不過阿狸估計,司馬煜大概也沒機會求他阿爹收回成命,只怕他一回去就被他阿爹庭訓一番,深刻反省去了。
阿狸自己的倒黴,倒沒什麼好說的。
司馬煜應該不會對她挾怨報復——她太瞭解他了,他雖然不靠譜,愛走歪路,且倒黴的,價值觀也岌岌可危。但他的人生觀、道德觀卻端正如磐石,不可逆折,不可歪曲。
一週目裡她就知道,這是個求之不得的好男人。既不會太悶,也不會太壞。縱然他不愛你,你也無需擔心他害你、負你,令人欺負你。如果他愛你,那你真是撿到寶了。
但司馬煜也太倒黴了。他心裡“妻”之一字何其的貴重。那是伉儷、鶼鰈,得成比目、顧作鴛鴦,與夫之一字相齊的,比翼才能雙飛的另一半。
居然就要被一個宣稱不會愛上他的女人佔了。
連阿狸自己都在想,他究竟會怎麼面對她。
而無論他怎麼對她,她只怕都沒轍。總不能到她阿孃或是皇后跟前哭訴去吧?
她很想對司馬煜說一句對不起——但這句對不起又從何說起呢?縱然她什麼都記得,他們這輩子,卻原本只是路人對路人。
但司馬煜居然什麼狀況也沒有出。
新婚夜裡,交拜禮成,便送進新房。先前一套一套的繁瑣禮程終於走完。新房裡紅燭喜帳,暖情親人,規整肅穆的大婚氣氛便一消而散了。
禮官與喜娘進來,先抬上一隻乳豬,所謂“共牢而食”,從此兩人便是一家,日後享祭,共受同一份香火。再進上一對巹瓢,合巹而飲,從此夫妻便是一體,同甘共苦,相親而不相離。
老祖宗們在愛程式,不厭其繁瑣。
每行這些禮節時,阿狸便覺得有個慈祥老者,在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教導你。他們努力的讓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個美好的含義,以將那些美德點點滴滴滲透進每個角落,好萬事傳承。
是以雖常覺得繁縟,她卻從不存嘲笑之心。
飲完合巹酒,外見賓客便可進新房來恭賀新人。
公主們早就等著鬧房戲婦了。
此刻早歡騰著魚貫而入。
阿狸一週目裡經歷過這陣仗,然而到底已經久遠了,當時心裡多的又是新嫁婦的忐忑,便記不太清。
鬧房本來就是為了鍛鍊新媳婦兒的耐性。若在民間,各種汙言穢語、乃至打罵欺負都會有。貴族間雖沒這麼放肆,卻也比往日少很多規矩。而新婦既不能還嘴,也不能還手。只能安坐著,以扇遮面,端莊的聽,新郎被命令當眾對媳婦兒做什麼,她都不能回敬。
在南邊鬧婦還好些,到了北邊換成打新郎,就有不少人手上把控不住輕重,釀出慘案來。聽說北邊連皇子娶妻時也捱過打,受不住了惱羞成怒,即位後報復,沒少鬧出故事來。
這麼想想,還是南邊文雅些的好。
阿狸一面胡亂想著,一面只按規矩坐好了。聽一旁嬉鬧。
鬧到興起,長宜公主作勢來捶打她,司馬煜就忙不迭的抬手來擋,原本沒打算真落下去的拳頭,就真敲了他一下。反而令公主大不好意思,調笑道:“姐妹們出嫁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護著。果真有了媳婦兒就不同了。誰還沒被鬧過啊!看把你心疼的。”
一群人鬨笑起來,令阿狸也不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