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拓跋綽。
拓跋綽也沒有說話,他用手指撐開易寒的眼皮,易寒看著眼前這張冷冰冰的臉,所有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了一半,真是好夢難長,剛才他感覺就似做夢一樣,虛虛幻幻。
拓跋綽淡淡道:“驅馬立即起程”。
易寒坐上馬車隱約聞到馬車內傳來若有若有的幽幽芳香,這樣就足夠了,當然他想知道車簾內的人長著什麼模樣,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否則會惹來大麻煩,拓跋綽連讓自己聽到聲音都不可以,若是自己去窺視,可以想象他會有多大的反應。
易老實前來知會一聲,他們先行,拓跋綽用手勢示意易寒驅馬尾隨其後,兩撥人一前一後,朝同一方向前進。
很快就離開濟寧城區,行走在山道之上,耳不聽為清,易寒倒也難得享受到不受俗音sāo擾的恬靜,目光所及就好似一幅幅鮮活無聲的畫卷,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他現在反而感謝拓跋綽給自己吃了那什麼川烏草,否則那裡會有此奇妙之感。
前面是拓跋綽和藍衣男子騎馬並行,距離三四丈左右,不遠也不遠,看動作,時不時在交談著些什麼,而身後四蹄卻保持有四五丈的距離,讓人感覺自己所駕馭的馬車是不能太過靠近的,這讓易寒有種優越感,我離馬車的人卻不到半丈距離,假如我縮短了這半丈距離,那我與她不就緊貼肌膚了,那馬車內的人不就在我的懷抱之中了,易寒駕著馬車,卻將自己置身於馬車之中,與佳人貼肌而坐,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人的思想真的是廣闊而神奇的東西。
聞著山林氣息,感受著明朗的陽光,易寒整個身心放鬆下來,手裡的鞭子輕輕的拂過馬背,虎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愉悅,馬蹄不知不覺也變得輕快起來,悠哉自得,不是在幹了苦力活,卻似漫步山道,感受自然魅力。
他沒有發覺與拓跋綽之間的距離已經從三四丈到了一丈左右,這表明了,馬速加快了,易寒是個粗人,對於馬車抖動不甚敏感,但是馬車內,水土不服身體虛弱的佳人可就敏感許多,她發出咳咳咳的聲音,聲調中有些難受。
易寒並聽不見,也並沒有發覺到,拓跋綽和藍衣男子卻立即聽見了,連忙掉轉馬頭,示意易寒停車。
易寒自然好奇,好端端的停車幹什麼,兩人下馬,藍衣男子上前恭敬的詢問一番,拓跋綽卻乾脆一把將易寒從馬車上揪了下來,扯著他的衣袖到幾丈遠的地方。
易寒能看見拓跋綽臉上的yīn沉和他眼神中透出來的憤怒,他在地上寫著,“誰讓你將馬車駕的太快的”。
易寒搖了搖頭表示不解,他感覺馬車很平穩啊,沒有太大的顛簸啊,或者說他就從來沒有駕駛過一輛走在山路卻如此平穩的馬車,對於拓跋綽的責問,他感覺莫名其妙。
見他愣頭愣腦,恍然不知的樣子,拓跋綽真想就地把他給宰了,但是他卻不動拿這個人出氣,因為只有他能駕馭的了虎馬,宰了他,誰來駕馭虎馬,他剋制住自己的怒氣,在地上寫著:“從現在開始,保持平穩勻速,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易寒頓時恍悟,原來是馬車裡的人吃不消啊,這車內的人有這麼嬌弱嗎?他做馬伕也不是頭一回,就沒有一次似這一次平穩過,這樣都吃不消,那可真的服侍不了了。
易寒攤手道:“我已經盡力了,倘若你還不滿意,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拓跋綽威脅寫著:“你敢不幹,我就立即殺了你的女人!”
易寒忙舉手道:“好好好,我聽話還不行嗎?不要衝動,一切好商量”,卻是一副嬉笑不羈的態度,感覺就在遊戲人生一般。
拓跋綽似乎也習慣了他就是這個德行,要讓他正正經經幾乎是沒有可能,他肯讓步,不頂撞你,反駁你已經難得了,寫著:“記住,不要再出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