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隨風飄灑。雨越下越大。
大雨中,一群侍者撐起高大的華蓋,粗大的雨點,狂暴地撒落在華蓋頂上,噼裡啪啦作響。
兮伯吉甫緩緩踱進宮門,抖落身上的雨水,掃了楊逆和褒姒一眼,默默等待姬宮湦的回覆。
姬宮湦態度冷漠,轉頭望向楊逆道:“闡教作為大周國教已有二百多年,不可輕易撼動。不過,你剛才說的事,我會考慮。”
兮伯吉甫瞥了楊逆一眼,道:“如今的闡教主牛竹心繫黎民百姓,早在兩個月前就已主動派遣門人前去捉拿淮水巫支祁,根本不必等君上下令。然而,西方教卻要透過楊將軍,才會被動前去降妖,還要勞煩楊將軍來此談條件。這也許就是大周國教與外教的區別吧。”
楊逆竟無言以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清楚兮伯吉甫在這種時候去而復返,無疑是衝自己而來。
正在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褒姒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姬宮湦較有興致道:“說來聽聽。”
褒姒道:“不如以一場賭局來決定。闡教和西方教,誰能先抓到水猿大聖巫支祁,誰就有資格為國教。”
姬宮湦感覺這個提議很有趣,不禁點了點頭。
兮伯吉甫突然道:“君上,此事關係大周國情,怎可以一場兒戲置之?”
楊逆見形勢大有轉機,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直視兮伯吉甫道:“太師,莫非是想忤逆君上?”
兮伯吉甫面對姬宮湦,躬身道:“老臣不敢。”
姬宮湦早在多年前就已對兮伯吉甫失去信任,此時俯視這位從前的老師,淡淡道:“那就勞煩太師和楊將軍把這場賭局通知闡教和西方教。最好能抓到活的巫支祁,帶給寡人瞧一瞧,寡人重重有賞!”
第二百九十二章 闡教之主
深秋,淮水之濱。
蘇季和袁生頭戴斗笠,手拿一根漁竿,坐在岸邊垂釣。
一眼望去,滿眼悽迷的顏色。河畔的草色透出憂鬱的蒼黃,尋不到一點新鮮的花朵。周圍一座座破敗的草屋林立,岸邊的雜草叢中,一柄無名劍插在泥土裡,迎風佇立。
“師父,他在那裡做什麼呢?”袁生指向一棵樹下的龍鬚虎。
蘇季掃了一眼,嘆道:“數落葉。”
望著聚精會神的龍鬚虎,袁生問道:“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不必知道,否則會變得跟他一樣蠢。”望著落葉映在水裡的重重倒影,蘇季慢慢拿起一個酒葫蘆。
袁生勸道:“師父,少喝點吧,酒是傷身毒藥。”
“喝酒傷身,不喝酒傷心……”說著,蘇季喝了一口。
“傷心?”望著蘇季落寞的表情,袁生道:“師父最近悶悶不樂,還在想陸壓道人的事?”
“我只是在想我自己。”蘇季把酒葫蘆舉到袁生面前,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有個老爺爺就像這樣舉著一個酒葫蘆告訴我:凡人有凡人的樂趣。人間就像這酒葫蘆,人都泡在裡面。時間越久,就越陶醉其中。可我活了這麼多年,越來越想不通,凡人除了被命運牽著鼻子走,還有什麼樂趣?”
袁生撅起小嘴,茫然地眨了眨眼,“師父,夢裡的事本來就沒什麼道理,何必當真?況且,師父現在是修士,不是普通凡人。”
蘇季道:“自從去崑崙山修行,我才越來越明白,原來這世上狗屁倒灶的破事兒,居然有這麼多。我覺得我變了,以前我最討厭那些成天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人。可我現在也開始自命清高,指責別人濫殺無辜。比起做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寧願像以前那樣做一個真小人。”
袁生道:“不管師父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罷,世上只有師父對我最好,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千里迢迢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