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之上,探去生機盡斷,神魂不存,竟已是自我了斷了。
玉霄派,布雲樓。
周沆正在推演一門自旁門得來的道術,門外忽然起了一陣狂風,他微感不悅,這動靜分明是有人遁落在宮外時未曾收斂,問道:“誰人如此冒失?”
語聲才落,卻見一名弟子急匆匆跑了進來,見了他,便急道:“師父,大事不好。”
周沆見他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放下手中玉簡,皺眉道:“到底何事?且慢慢說來。”
那弟子道:“弟子方才在拱北殿上的執守,可上面卻命牌無端端裂了一塊。”
周沆心下咯噔一下,拱北殿上供奉的是周家弟子命牌,所有到了元嬰境的修士皆是列得一位,命牌一裂,說明有人亡故。
這可非是小事,自平滅南崖洲以來,除了數百年前十六派鬥劍,還未有過周氏子弟敗亡在外的先例。
他沉聲問道:“是哪一位?”
那弟子道:“弟子不敢妄言名諱,有殿上落下書符在此。”說著,雙手託上一枚玉符。
周沆拿來一看,見得正支弟子周子尚,不覺嘆道:“你下去吧,此事我需去稟明大師兄。”
只他心中明白,周氏嫡脈弟子莫名其妙死在外間,動手之人還不知是誰,這一回事情不小,極可能會驚動上面諸位真人。
第四十二章 分身一道平海風
御部心明洞天之內,周如英正持定打坐,忽有一道法旨搖曳金光,飄飄入內,她神色一肅,立起身來,小心上前接了,隨後拜了一拜,口中道:“弟子周如英敬領法旨。”
待法旨之上金光散去,她才將之開啟,可看了下來,容色之中卻生出幾分不滿之色,沉吟半晌,對外言道:“來人,持我法符,去把族中弟子周子尚的宗冊調來。”
一名守在門前的弟子對她一揖,道:“真人稍等。”便轉身飛遁出去。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弟子回來,雙手託上三卷玉冊,恭敬道:“真人所需宗冊皆在此處。”
周如英看去一眼,三卷玉冊俱都飛至她面前來,其中兩卷她只稍稍翻了翻,就丟了在一旁,只把最後那“蹈矩冊”拿來細看。
此冊尤為重要,周氏門下,凡是有資質的弟子,入門之後,皆會在此書錄其言行舉止。
嚴苛一些的師長,弟子去了何處,又往來幾日,都要清清楚楚寫入其中,甚至修習哪一門神通,得了何人指點,也要記注。
有此冊在手,對長輩師長而言,弟子修為到了哪一步,幾時能夠破開境關,都是清清楚楚,一覽無餘,想刻意遮瞞都是不成。
此等境況,只有到了元嬰三重境中,才可擺脫,不會再來拘束於你。周如英本以為調來此宗卷。要查清楚周子尚去向很是容易,可看罷下來,卻發現其行止以往還算詳細,但這近半年來竟是一片空白,未有隻字交代,不覺蹙眉,問那弟子道:“怎麼回事,為何這裡不見記注?”
那弟子如何知曉,他又非是管宗冊之人,但久在門中走動,總算知曉不少內情,低聲道:“弟子猜測,許周子尚是正支弟子之故。”
周如英哼了一聲,也是明白了緣故。族中弟子言行,本來一月一錄,但再嚴厲的規矩,也是有漏子可鑽的,尤其正支弟子,為做一些隱秘之事,往往一年半載之後方才補上,這些自然都是些偽飾之言了,而周子尚因龍府一事,為提防族中有人與自家爭搶,故去時未曾有過任何交代。
周如英也知糾纏這事已無意義,不滿道:“便無人知曉他去往何處麼?”
那弟子只把低頭俯低,不敢答話。
周如英一陣心煩,揮了揮手,把這弟子趕了下去。
她思索了一會兒,去了妝臺前坐下,起手在鏡上一抹,好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