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得活出個人模狗樣來。
所以我意氣風發擠地鐵,意氣風發擠電梯,意氣風發刷卡,意氣風發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咦!
桌子上面放著的可疑生物是什麼?定晴一看不由覺得五雷轟頂,竟然是一大篷香噴噴嬌滴滴吹彈可破甚至還帶著露珠的……
玫瑰!
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雖然沒收過玫瑰,但我還當過闊太太。有陣子陸與江打發我去學插花,我沒學出個啥名堂來,倒是花店天天往家裡送花材,所以我知道數這種玫瑰最貴,一支夠我如今吃頓飯了。
誰這麼大手筆,一送送了這麼大一束,心疼死我了,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去折現。
不會是送錯了吧?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看著左右鄰座三姑六婆的八卦表情,我拿起花裡的卡片就大聲念:“景知:不快樂的事情請忘記,將來的快樂,由我向你保證。”後面是個略顯眼熟的英文簽名:“Fred。C”
Fred。C?
我的番文素來很爛,磕磕巴巴唸了三遍,才反應過來Fred。C不就是遲非凡?
我再次五雷轟頂。
毫無疑問,今日本寫字樓最轟動的八卦話題是:著名精英技術總監Fred。C,突然向毫不起眼的公司行政路人甲葉景知發動了玫瑰攻勢。
我不知道遲非凡在玩什麼,我採取駝鳥政策,老老實實把頭埋在沙子裡,不聽不聞不看,就像那束玫瑰花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像周圍那些竊竊私語和異樣的眼神不存在。連林心扉都幾次有意無意逛到我座位前來,對我欲語又止。而我眼觀鼻鼻觀心,以從來沒有過的虔誠態度工作,把所有的檔案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所有該發的通知發下去,該清的庫存清清楚,把採購單核對了一遍,甚至還破天荒地自己動手把電腦殺了毒清理了磁碟碎片。
好容易熬到下班,拎著包我嗖一聲,就撒丫子跑了。
我忘了一件事,如果說我是孫悟空,那麼遲非凡和陸與江一樣,是屬於如來佛那個檔次的。
最後我被遲非凡攔在公司樓下,眾目睽睽之下問我:“坐我的車吧,你不是很喜歡這款車,今天也讓給你來開好了。”
同事們正在陸續下班,誰也沒有回頭看我們,但我明明覺得空氣正在詭異的扭曲,好可怕的磁場。
我大聲說:“我沒帶駕照。”
“那就還是我來開吧。”他很自然拖起我的手,就像牽著個小朋友:“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吃飯。”
我的媽呀,這也太詭異了。
所以雖然遲非凡把我拉到了一個特有情調特豪華的地兒,我也坐立不安,食不知味。
而他熟練的操作刀叉,吃得津津有味。
他鼻樑上的傷口還貼著創可貼,不是不滑稽,可我笑不出來,我嘆了口氣,把那份貴得嚇死人的牛扒都推到一邊去了。
“姐夫,你到底想幹嘛?”
“噓!”他豎起食指:“以後不要叫我姐夫,沒想到陸與江這麼混球,所以以後還是由我來照顧你吧。”
我又變得磕磕巴巴:“可是……姐姐她……”
本來我想說的是我姐姐才死了幾年,你怎麼能這樣?可是想到我乾的那些不要臉的事,我還是閉上了嘴。
他岔開話:“難道你不喜歡我?”
“喜歡是喜歡……可又不是那種喜歡……”
他打斷我:“喜歡就行了,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覺得開心。”
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開心。
唉,人心易變。
原來我只是覺得陸與江真是居心叵測,難以琢磨,現在看來,遲非凡我一樣琢磨不出他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