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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樣說,又不由得嘆了口氣:“要是師父還在,就好了。”

一丈紅怔怔的望著那一片輪廓,喃喃道:“我想救她的。”

她的聲音極輕極輕,好似自言自語一般,洪綃仗著耳力,聽了個分明。

或者一丈紅這番話,原本就是要說給她聽的。

“可失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慘無人道的九天連上臨近尾聲,國慶一天天越來越近了,果然是舉國歡慶的好日子啊

☆、對峙

洪綃見過的一丈紅,總是飛揚的,驕傲的,彷彿世間萬事萬物皆能遊刃有餘。可這一回,她分明從一丈紅的面上,瞧見了從未見過的頹然與沮喪。暗淡的眸光好似料峭冬寒,將流轉間的風情盡皆封凍,她那般站著,一襲熾烈的紅衣,卻顯出別樣的蕭索。

這是一丈紅的心結,洪綃知道的。

她費盡了心力去救人,卻仍無法與命運抗衡,眼睜睜望著自己的好友,一點點虛弱,終究死在了她的跟前。

洪綃記得師父終究離開的那一日,一丈紅執著一碗藥,怔怔地站在床前,眼神空洞茫然,好似失卻了魂魄一般。

洪綃那時候跟在她後頭,瞧見她的神情,隱隱覺出了不詳。腳尖發著顫,差些就要奪門而出。

洪綃的膽子從來都不大,遇著事情,確然只知道逃跑。

可是那一回,洪綃的腿軟了,差些跌坐下去。

一丈紅卻突然伸了手,攬住洪綃的肩頭,往她懷裡帶。手裡的藥碗夾在兩個人身前,最後一傾,盡皆灑落在洪綃的衣裳上。溼漉漉的觸覺透過衣料逐漸蔓延,又被一丈紅懷抱的溫軟所替代。

那一隻藥碗哐當落地,碎了幾片。

“對不起。”

一丈紅的聲音落在她耳旁,輕輕飄飄,好似陽光中的浮塵,匿進黑暗裡頭,就再也看不見了。

不是你的錯啊。

洪綃心裡說著。可這樣的話,若非師父說出來,她這旁人信口開河,究竟算什麼呢?

洪綃胸前的藥跡終究汙了一丈紅的衣裳,兩個人的胸口,都沾染著一片漆黑腥臭的汙跡。

眼下,洪綃的鼻端是實實在在聞到了一陣藥腥味。

剛嚥下晚飯,相思便兩手各執了一碗藥湯進屋,一份遞給了洪綃。

洪綃雙手接了,柔聲道:“勞煩你了。”

相思垂眸站在旁側,一句話也沒有回。

洪綃心中失落,懨懨地將藥碗湊在嘴邊,接連飲了四分。終究因為來自身側的目光,渾身有些不大自在,這才回眸瞪向滿面揶揄的一丈紅。

“為什麼你也要喝藥?”洪綃問。

“年歲漸增……身子骨有些大不如前了。”一丈紅自相思手中取過藥碗,悠然道:“先前染了些風寒,只得喝些藥調理。”

風寒麼?

先前聽得一丈紅幾度咳嗽,洪綃心中不免有些隱憂。現下她這般說了,又有幾分道理。

倘若只是風寒,以一丈紅和相思兩個人的本事,的確算不得大事。

洪綃覺得自己理應鬆一口氣的,可不安仍舊在心底浮動,並未見半分清減。

一丈紅單手託了碗,碗沿湊上兩瓣薄唇之間,棕黑的液體潺潺淌進微啟的縫隙裡,優雅清徐。

她這般微揚著頭,薄唇輕啟,眼波有意無意地斜掃過洪綃,含著笑,帶著勾。頸項優美的線條露在燭光裡,燭火朦朧,可洪綃的目力向來優秀,便能清晰地瞧見她喉間徐緩地滑動。

油燈上的燭火跳動,在這黑夜中,分明是微弱的。可洪綃卻覺得自己好似給置於三伏天的炙陽裡,渾身都冒著燥熱的水汽。

喉嚨裡幹得冒火,像是渴水,又像是渴著旁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