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忙碌起來,聶大太太和聶蓉蓉反而有種手足無措之感,尤其是聶大太太,完全預料不到簫殤會突然回來。因為海戰時間拉的長了,前線的戰士也有了一定的假期,前幾年簫殤就回來過一趟,看看兩個兒子,在家裡呆了半個月左右就走了。走前簫殤就說過,戰事結束之前不會回來。
軍士三年有一個月的假期,但像鄭王府那種肯定不會回來,放到簫殤身上也是一樣,他想掙功勞,就要一直在前線,不然出事了,負責還要他背。
“大爺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前線出什麼事了?”聶大太太關切的問著小廝,就差直接問,簫殤是不是缺乏胳膊斷腿被迫下場。
“大爺好著呢,太太勿念。”小廝笑著又道:“現在前線戰事平和,大爺便向上司告請,回家來看看。”
聶大太太聽得心放回肚子裡,聶蓉蓉這才開始發問,也就是一些日常瑣事,小廝也都一一回答。簫殤並不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又常年在海上行走,雖然戰爭期間有點不同,但以前跑海運也是命別在褲腰上,總體來說也差不哪裡去。
大概問了問,跟著的小廝也辛苦,聶蓉蓉讓章婆子拿了一百兩銀子給他,便讓他回家休息。簫殤走之前也不用過來侍侯,自由打發時間就好。
“謝奶奶賞。”小廝笑著說,又道:“大爺去兵部,只怕要還好一會才會回來,大老爺特意叮囑了,不讓太太奶奶到門口去接。”
“嗯,老大還是細心。”聶大太太說著,跟官府衙門打交道,時間上是真不好說。
從上午等到下午,聶大太太和聶蓉蓉連飯都沒顧上吃,聶蓉蓉又派管事把暉哥兒和然哥兒提前接過來,兩個孩子說不上緊張還是怎麼的,倒是顯得有些茫然,己經到了讀書的年齡,當然曉得父為子綱這個大道理。
但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娘,爹爹嚴厲嗎?”暉哥兒問著,書讀不好會不會打板子?
然哥兒也在旁邊等聽答案,聶大太太和聶蓉蓉雖然不會過份寵愛兒子,但要說三天一打也不會。直到進了學堂,老師管教極嚴,捱了幾回板子,才知道捱打的苦處。現在爹爹回來了,最擔心就是會不會捱打。
聶蓉蓉摸著暉哥兒的頭,很想對他笑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聶大太太嘆氣道:“兒子都不知道爹什麼樣,老大呀……”
暉哥兒卻是道:“老師說爹爹是個大英雄,他在外頭收復失地,是國之棟樑。”
“是呀,要是沒有你爹,我們怎麼能過上現在的日子。”聶蓉蓉說著,又道:“想想你吃的飯,穿的衣,全部都是你爹爹在外頭辛苦掙回來的,就是現在讀書的地方,也是因為你爹爹才有的。”不要怪他常年不在家,更不要怪他沒有盡到當爹的責任,他能為這個家做的都做了。
“爹爹,真厲害。”然哥兒說著。
聶大太太笑著道:“你們爹爹最厲害了。”
“大爺回來了……”前頭婆子一聲高喊,這是聶蓉蓉吩咐的,有訊息就趕緊傳進來,非常時期不用太在意規矩。
聶大太太和聶蓉蓉聽得一震,馬上拉起身來,一人扯一個往外走,暉哥兒和然哥兒也打起了精神,神情卻多少有些茫然,要是有印象,肯定是想念或者害怕之類的。現在完全沒印象,父親兩個字對他們就像書本上的一個詞,沒有真實感。
剛走到垂花門,簫殤迎面走來,聶蓉蓉頓時怔住了,牽著然哥兒的手不禁握緊。親眼看到了,跟著聽人說回來了,還是大不同。一別數年,簫殤的容貌並沒什麼變化,就是她自己,年齡是在增長,但外表看起來真沒啥大變化。
變的是感覺,此時的簫殤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劍,銳利而內斂。以前簫殤雖然常年跑海路,風險雖大,到底不是戰場,也不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