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死人,現在上了戰場,自然不同。
“我回來了……”
簫殤說著,聶大太太兩鬢的白髮,聶蓉蓉稍瘦的臉龐,各人手中的孩子,心中愧疚浮了起來。身邊的兩個女人,他都沒有照顧好。
聶大太太年齡越長越是想念兒子,此時看到簫殤好好回來,眼淚頓時落下,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聶蓉蓉看著簫殤也是眼淚汪汪,暉哥兒和然哥兒則是有些發怔,想親切,似乎又有些害怕,只是往祖母(母親)身後縮了縮。
簫殤臉上神情萬幻莫千,卻長長長躬身做了個揖,聶蓉蓉眼淚跟著落了下來,卻是上前輕聲道:“大哥這是做什麼呢……”
“他應該的。”聶大太太說著,這是簫殤欠他們娘幾個的。
“母親,娘子,辛苦了。”簫殤說著,又作了個揖。
“好了,別站門口了,回屋說話。”聶大太太說著,又拉拉孩子道:“快點叫爹。”
暉哥兒和然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暉哥兒到底大些,再加上聶大太太和聶蓉蓉一直跟他說,小時候爹爹天天抱著他,自己多跟他親,便叫著道:“爹爹……”
簫殤伸手摸摸暉哥兒的頭,又看看旁邊的然哥兒,別說兩個孩子不認得他,就是他這個爹大街上遇到也不敢認,小孩子長的太快,根本就認不出來。
旁邊然哥兒看哥哥叫了,也看著陌生的簫殤跟著叫著一聲爹爹。
簫殤這回沒摸頭,改成抱的了,左手抱起暉哥兒,右手撈起然哥兒,笑著道:“以後爹爹陪你們玩。”
屋裡各色東西早就準備齊全,洗澡吃飯完畢,聶大太太就問簫殤這幾年在邊關的情況,簫殤報喜不報憂,只說很好。暉哥兒和然哥兒則圍著簫殤左看右看,想親近些,似乎又怕生。簫殤便把他們抱在腿上,自己書讀的不多,也不問兒子功課,只問問平常做什麼。
暉哥兒和然哥兒說的磕磕絆絆,表達的卻很清楚。在沒有女兒對比的情況下,簫殤對兒子們還是很不錯,一人臉上親了一下,笑著道:“要聽祖母和孃親的話。”
晚飯廚房準備了一桌酒席,一家人高高興興在聶蓉蓉屋裡吃頓團圓飯,經過半下午的熟愁,暉哥兒和然哥兒對簫殤也沒那麼陌生了,雖然還是不敢主動說話,卻不像剛見的時候連叫人都不會。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別鬧你們爹了,早些歇著吧。”聶大太太笑著說,該讓他們夫妻好好說說話,這些年聶蓉蓉太辛苦了。對兩個孩子招招手,跟著侍侯的奶媽立即跟上。暉哥兒和然哥兒早從聶蓉蓉正房搬出去,簫殤不在家,兩個孩子肯定不能放在前頭書房,便一個東廂一個西廂住著。
丫頭婆子收拾了桌碟,簫殤雖然下午洗過了,婆子仍然端來水侍侯著簫殤和聶蓉蓉洗梳,簫殤一直沒說話,眼睛卻是跟著聶蓉蓉轉。聶蓉蓉則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簫殤回來她當然高興,想到簫殤回來的原因,她就高興不起來。
“都退下吧。”簫殤說著。
章婆子帶著丫頭們退下,走時當然不忘把門關好。
簫殤在思索半天之後,最後化成一句:“這幾年辛苦你了。”上有老,下有小,男人不在家,男方家裡沒有親友,更沒有孃家人可以依靠,其中的辛苦可以想像。
聶蓉蓉聽得眼淚在眼框裡打了轉,卻是道:“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而己。”
她沒有絕色的容貌,沒有橫溢的才情,更沒有過人的能力,她只是一個再平庸不過的婦人,能做的也就是照顧好婆婆和孩子,然後等待丈夫回來。
簫殤聽得動容,伸手摟住聶蓉蓉,道:“我向你發誓,等我再次回來,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一步。”
“嗯。”聶蓉蓉輕聲說著,只要簫殤還記得回家的路,她的等待就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