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強存弱亡,競爭之劇,無一日一時或休,有些事,我既無時間去想,也不敢去想它。”
楚留香笑道:“不錯,有些事若是想得太多,心就會改變的,而心腸太軟的人,也的確無法在江湖中生存下去。”
南宮靈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只見一條窄路,蜿蜒通向山上,一邊是峭壁萬仞,一邊是危崖百丈,景物雖幽絕,形勢卻也險極。
楚留香道:“任夫人莫非住在山巔?”
南宮靈道:“任夫人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又怎甘居於人下?”
楚留香笑道:“我這人從來不大容易緊張的,但想到別人說過的有關任夫人之種種風流韻事,再想到自己立刻就要見著她了,一顆心竟也不覺跳了起來。” 上一頁 目錄頁 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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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迎風一刀斬
突聽流水之聲,遠遠傳來,前面又有道斷崖,崖下游流奔湧,飛珠濺玉,兩邊寬隔十餘丈,只有條石樑相連
那寬不過兩尺的石樑,此刻競盤膝端坐著個人,山風振衣,他隨時都像是要跌下去上,—跌下去,就必定粉身碎骨,但他卻閉著眼睛,像是已睡著了。
楚留香走到近前,才瞧清這人,面色蠟黃,濃眉鷹鼻,雖然閉著眼睛,已令人覺得一種鋒利的殺氣。
他盤膝而坐,衣袂下露出雙赤足,卻將一雙高齒烏木的木屐,放在面前,木屐—亡競又放著柄樣式奇特的烏鞘長劍。
山風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那件烏絲寬袍面上,竟以金絲織成了八個龍飛鳳舞的狂草大字:
“必殺之劍,擋者無赦。”
空山寂寂,悽迷的晨霧中,壁立之斷崖上,竟坐著這麼樣個人,使這空靈的山谷,卻像是突然充滿了詭異奇秘之感。楚留香倒吸了口涼氣,望著南宮靈,悄聲道:“這是誰?”
南宮靈搖了搖頭。
楚留香道:“任夫人之居處,莫非就在對崖?”
南宮靈點了點頭。
楚留香走過去,抱拳笑了笑道:“朋友借個路好麼?”
那人閉目端坐,動也不動,似是根本未聽見他的話。
楚留香大聲道:“朋友可否借路讓在下等過去?”
語聲高亢,四山回應不絕。
那人卻還是不言不動。
楚留香苦笑著瞧了瞧南宮靈,道:“這位朋友只差嘴裡未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了。”
他語聲故意說得很響,正似要將那人激上一激。
那人眼睛突然張開—線,瞧了楚留香一眼,楚留香臉上竟有如被刀鋒劃過,心裡竟又不覺一驚。
只聽那人緩緩道:“世界之大,何處不可去,兩位何苦定要走這裡?”
他語氣說得極慢,將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但聽起來卻是說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鋒磨擦,拗折竹竿。
楚留香心念一動,脫口問道:“閣下大名?”
那人道:“天楓十四郎。”
楚留香道:“閣下難道不是中土人士?”
天楓十四郎道:“某家來自東瀛州,伊賀谷。”
楚留香駭然失色,道:“閣下莫非竟是伊賀之忍俠?”
天楓十四郎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楚留香想起那天晚上,以秘霧迷了自己眼睛,躍入湖中消失的神秘怪人,心底不由得一寒:
“莫非那人就是他?”
這時南宮靈已躬身道:“伊賀忍俠,神龍無敵,二十餘年前,曾在閩浙一帶偶現俠蹤的,莫非便是前輩麼?”
天楓十四郎道:“正是。”
南宮靈道:“前輩二度重來,今我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