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是Dante。
像是整個人都凝固了有十多秒,她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這個卡片的含義,只是盯著它發呆。他這算是什麼意思呢,告訴她“把你玩了真是對不起”還是“我有女朋友還親你真對不起”?她把那捧花連帶卡片摔在地上,把剛才的簡訊刪了一半,留下了第一句。
“這男人很快會知道,不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影響我的生活。”沒多久,她在電話上如此對李真說道。
“可是,你這麼說已經證明你不開心了。何苦專程去三亞和他碰面呢,萬一他聽說你要和湯世一起去,把那洋妞女友也帶上,在熱帶雨林裡來個激情海島夜,氣死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說李真,你的思想怎麼就這麼齷齪呢。”
“都是成年人了,我哪裡說錯了。你那是新歡,膩歪程度肯定不如別人舊愛,要秀恩愛,還是等和湯世穩定戀愛了再說吧。”
“不,我要傳達的資訊是,不管Dante再怎麼賤,我該戀愛還是要戀愛,該開心還是要開心——”她提起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賤男人!”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週末去機場和湯世會面時,其他人都到了,她卻沒有看
見Dante。她找了半天沒找到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問他,只好四處打量乾著急——她開場白想好了,甚至連場景設定都想好了。
沒過多久,她聽見身邊湯世正在通電話:“什麼,你不來了?為什麼啊,畫圖紙……哦,是那個專案啊,可兩天也沒什麼……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這工作狂。不過你還不知道跟我來的人是誰吧?你可是認識的。你等等。”
他結束通話電話,開了手機照相機對著她:“來,笑一個。”
她原本正在翻手袋,此時略微驚訝地抬起頭,拍下的照片眼睛睜得大大的,竟有了學生時代的青澀。她阻止未遂的情況下,他把這張照片發了出去,對她笑笑:“放心,是Dante。”
第一次發現這男人還有點強迫症,她欲哭無淚地換了登機牌。到三亞的時間不長,但磨人的是進安檢到抵達三亞酒店這個複雜繁瑣的過程。等人到了三亞的酒店,她只疲憊地想早點睡覺,早點過完整個週末,早點回去工作,完全沒心思玩。
半夜,她在夢中被一聲響亮的門鈴叫醒。爬起來的時候身體像是已經散架,走到門外面湯世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雅莉,海鮮夜宵一起去吃嗎?”
“不去了……我好累……”
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看見外面兩個男人,卻瞬間呆滯住了。
她看看Dante,又看看湯世,又看看Dante:“你……Dante怎麼來了?下午不是說不來的嗎?”
湯世一臉無奈: “他說改變主意了,還是想來放鬆一下。 第一次看他做這麼沒規劃的事,是壓力太大了吧。”
Dante朝她微笑: “Hi。”
她已經說不出一個字。
其實他們並沒有太久沒見面,之前除了對他反感與恨,也不再有其他的感覺。心中一直想著,就這樣放棄了吧,算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人渣,早點忘記再進入新戀情才是成熟的做法。可是,這一刻,她只覺得特別想念他,想到幾乎當場流下眼淚。之前想好的開場白也忘得一乾二淨。忽然變得那麼卑微的感情,似乎一生也只發生過一次。
想起了高中一個寒假的事。
那個階段,她和希城的感情還不穩定,兩人因為很小的事情一個星期鬧了分手,一直沒說話。最後她主動道歉,讓他過來看自己。那時才過新年,他原本在外地探親,一聽見她這麼說,立刻就飛了回去。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尖叫著撲過去吊住他的脖子,讓他抱著自己轉三圈。但事情完全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