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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慧明白他的心境,沒有理會他,手中的斃手金刀,剜在掌中,看準了張行。
三個在此刻是三種不同的心情,都沉默著。
因此,破廟前靜寂無比,三個人的心跳都能聽見。
驀地——
破廟裡傳出了畢畢剝剝的音響,聖華不禁心中一跳。
他對這種聲音非常熟悉,無形中加了幾分戒備,側耳注目,仔細的聽去。
細微的音響,不停的傳至廟門口。
他越聽越覺得這種聲音是衝著他來的,晃肩,抬步,就進了破廟。
他現在武學,和當年他被困在此的時候,卻有天地之別。
雙目閃出了碧綠的光華,廟中雖是黑暗,但,所有的物件,都收入了眼簾。
一陣狂奔的聲音,疾繞廟的四周牆角。
很顯然,是一群小動物在啃吃東西,熟悉的音響,得到了證實,確非想像中的人的音調。
他大大的呼的撥出的口氣來,抬頭就往廟後的六楞視窗瞧去,無絲毫跡象,他暗忖:“不是他嘛!我聽錯了……”
搖了搖頭,轉身形,跨出了廟門。
張行在前,端木慧緊跟在他的身後。
繼續前行,往隱崖走去。
這時,聖華想起了許多的事來。
心情非常矛盾,原有的勇氣,洩漏的半點無存,他想:“當初若不是混世狂生給了我的食物和水,這兒就是我埋骨之處……”
他輕輕的嘆出口氣來,又想:“姑不論他對我是陰謀,是惡念,總之,他教了、養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他賜予的,見面之後,我要動手殺他,這……不是太不仁太不義了麼?”
然而,雲夢唐府的大火,母親及僕人的鮮血,父親的白骨,又侵襲心頭。
血又沸騰起來,殺機又隱隱的現出,心說:“誰要他是殺我父母的兇手,誰要他歹謀暗奪丹心聖旗呢……”
“我可以殺他,為了父母之仇,我應該殺他……”
他左思右想,神智極端的紊亂,一忽兒勇氣百倍,一忽兒又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他始終拿不定主意,苦惱萬分,抬目看了看端木慧。
她那豔麗嬌媚的玉面,一點也不憂鬱,倒是非常安詳,似乎胸有成竹。
聖華暫時忘掉了那多苦惱,不自禁的輕聲叫道:“慧姐姐……”
端木慧衝著他嫣然而笑,問道:“有什麼事?”
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臉上卻有點紅暈。
端木慧衝著他做了個鬼臉,笑道:“別胡思亂想的啦!快到隱崖了麼?……”
這話提醒了聖華,一看路徑和方向,似乎有點不對,忙不喝道:“張行,你這是到隱崖的路麼?”
張行冷然一笑,反問道:“這不是到隱崖的路,難道還是到雲夢的路?你覺著不對?”
“我記得到隱崖是走正東,你卻走東南,當然是走錯了。”
“這地方你還比我熟識?”
端木慧冷冷的一笑,沉著臉道:“張行,我希望你放聰明一點,別以為這樣放縱你!你就可以弄鬼,要知我們心念一動,就能取你這條狗命!”
張行仍舊是冷冷的笑道:“你們信不過張某人,我有什麼辦法!”
端木慧哼了一聲,接道:“你為什麼不說明你走的這條路的原因來?”
張行霍然大笑了三聲,說道:“我張行碰上你端木慧,的確是棋差兩著,這條路是去隱崖的秘徑,勿須經過那道山澗,這隻有我和我的叔父知道,放心!決不會有錯。”
聖華很奇怪,忙道,“當初那個混世狂生明知道我的武功毫無,為什麼不叫我走這條必路,而讓涉險過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