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搜刮民財,曹魏和蜀漢就全都立不起來,曹家和劉家也全都是袁家的下場。
當初兗州動亂以後,是勳就曾經勸曹操要趁機整頓當地世族來著,所以在“明法”這方面,他跟曹操的施政理念是相當接近的,故而他提出要申明軍紀,曹操也就全盤接收——雖然有點兒走歪,但正道兒該怎麼走,是勳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曹操是搞了“特務政治”啦。其實在特殊的背景下特務亦有其用。甚至“特務政治”亦有其用。對於一向疑心病重的曹操來說,既然撿起了這柄利刃,那就絕對不肯放下。所以是勳一直就事論事,光說孫汶,而並無怨懟校事制度之語,更無片言隻語指向趙達——可是眼瞧著曹操已經光火了,即便只想救下孫汶一個,又該怎麼繼續勸說呢?
是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在心中給自己鼓勁兒:加油,你成的,只要鎮定下來,你一定能夠救下孫毓南的性命來……你這張嘴已經說遍了天下英雄,又不是第一次遊說曹操,有什麼可怕?!
於是他突然收斂起緊張、焦急的神情,先故作輕鬆地朝曹操深深一揖:“君主之權,不可操之於下,便有所分別派用,亦當總之於上。是故勳不揣冒昧。要來求主公的赦書,軍法固不可廢。故赦只能上出。餘皆可殺,獨孫汶不可殺也。”
他前面幾句話都是曹操愛聽的,所以曹操就放下了手中的簡冊,微微一挑眉毛:“一軍吏而已,不過與宏輔有舊,併為宏輔所薦罷了,因何而不可殺?”
是勳早就想好了理由,就此沉著地回覆道:“倘其罪名屬實,則必不可饒,然如今證據不足,難以定罪,則因三事而不可殺:其一,彼叔祖孫賓石(孫嵩)見在襄陽,如勳前日奉使歸來所言,心向朝廷,若殺汶,則恐寒賓石等人之心;其二,孫汶於趙邠卿(趙岐)有救命之恩,邠卿名滿天下,此誠不可逆之也;其三,典都尉亦在轅門,請赦孫汶,大戰在即,不可壞大將之鬥志……”他知道典韋是曹操的愛將,所以特意拿出來說事兒,至於因此會不會使得曹操埋怨甚至猜忌典韋……火燒眉毛,且顧眼下,而且且顧自己,顧不了別人啦。
曹操把眉毛一擰:“我若殺了孫汶,宏輔可有所不滿?”
是勳猶豫了一下——這話不好回答啊,說自己不會不滿?太明顯的謊言肯定騙不過曹操;說自己有所不滿?那剛才拿典韋出來頂槓的手段就徹底失效啊,最終曹操還是會疑心到自己頭上來。他想了想,這才大著膽子,繞著圈子回答說:“昔高祖誅韓信,未聞蕭相國不滿也。”
韓信是將,蕭何是相,兩人的位置大相徑庭,所以雖說韓信是蕭何追回來推薦給劉邦的,但最後殺韓信反倒是用了蕭何的計謀。是勳這意思,雖然我跟孫汶有薦舉之德、故人之誼,所以想要救他,但若真救不下來,那也不會對你有啥不滿啦。韓信死則黥布怨,可是沒聽說蕭何、張良、陳平怨的——潛臺詞是,你得當心典韋的怨才是真的,我可是無辜的。
曹操聽了,把嘴一撇:“好一張利口!”他緊緊盯著是勳,也不說赦,也不說不赦,就這麼慎著,瞧得是勳滿脊樑的全都是冷汗。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門外有人稟報:“壽春有使前來,欲降!”
曹軍逼至壽春城下,尚未展開攻擊,據說袁術即棄城南逃,僅留李豐、樂就二將率五千兵固守。時袁術所署揚州刺史惠衢亦在城內,遂遣密使至曹營中,約請降順,願為內應。
這是大事兒,於是曹操就沒空再跟是勳廢話了,下令暫將孫汶羈押,容後處置,隨即召聚謀士們商議。程昱首先說:“袁術既遁,當急追之。”曹操一指是勳:“宏輔即時擬命,妙才不必往廬江去,即率所部精騎追擊袁術。”
是勳不敢怠慢,趕緊取過書記的簡、筆來,一邊擬令,一邊分心聽著眾人商議。就聽荀攸說:“袁術若往成德,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