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說話,門旁粗木柵欄的縫隙間,已露出幾雙眼睛向外窺視。
陳敬龍哈哈一笑,道:“怕我來找麻煩麼?放心,我與塞特部無怨無仇,不會無事生非。門外除了我和我的兩個朋友,再沒有第四個人,你們大可不必緊張!”
柵欄縫隙裡的那幾雙眼睛又觀望片刻,確定外面屬實只有三人,方才移開;跟著一人大聲道:“陳敬龍勇士,請你們等一等。我去請酋長來!”話聲未落,腳步聲已起,向內奔去。
過不多久,一陣紛亂腳步聲急急響起,奔到大門處。跟著“嘎”一聲響,堅木大門開啟,兀喇忽帶領十餘名手持長矛的大漢快步迎出。
陳敬龍拱手笑道:“酋長,別來無恙!敬龍黑夜造訪,唐突莫怪!”
兀喇忽卻不回禮,真奔到陳敬龍身前方才停步;瞪著眼睛問道:“你來的正好!閒話不要說;我問你,那個……那個紅衣女人,找到沒有?”語氣焦躁,頗顯惶恐憂慮之意。
陳敬龍點頭應道:“找到了!她安然無恙,有勞酋長惦念!”
兀喇忽皺眉又問:“那些追她的暗族人,哪裡去了?”
陳敬龍笑道:“我要救人,他們不許,打鬥起來,我便將他們都殺了!”實際那些暗族人大半死於古利部人之手,但陳敬龍不願多費唇舌解釋,便一股腦攬在自己身上;左右他是與古利部人一道的,那些暗族人死在誰的手裡,都是一樣,也用不著分辨清楚。
兀喇忽一聽這話,登時呆住;過了半晌,方回過神來,喃喃嘆道:“果真是這樣……我……我料想的,竟沒有錯……”語音苦澀,飽含痛楚,竟好似死了親人一般難過。
陳敬龍見他如此,頗覺詫異,奇道:“怎麼?酋長與那些暗族人很有交情麼?上次我來,怎沒看出……”
兀喇忽不等他說完,忽地神色又變,滿臉怒氣,瞠目喝道:“想不到你這樣兇殘!你要救朋友,救到就行了,何必殺暗族人?”口中質問,聲色俱厲;手臂微曲,雙手緊握成拳,便似欲毆擊陳敬龍一般;敵意大顯。
迪蒙見他模樣,登時大怒,喝道:“要打架麼?來,我跟你打!陳敬龍勇士,太厲害,你絕不是對手;跟我打,便宜你!”一邊說著,一邊躬腰拔背、握拳張臂,擺出放對的架式。
兀喇忽身後眾人見迪蒙如此,齊顯緊張,紛紛平持長矛,矛頭直指迪蒙,做好衝擊準備。
迪蒙怒笑道:“你們一齊上,我也不怕!來呀,嚐嚐我的拳頭!”他原來使用的鐵斧雖已由範三爺尋人修好送還,但他身體虛弱,無力負重,所以往塞特部來時並未攜帶;此時他是手無寸鐵、赤手空拳,但面對兀喇忽等人,卻毫無懼色,躍躍欲試。
陳敬龍明知他虛弱不堪,絕無體力與人打鬥;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又是好笑,又是讚歎,暗道:“這迪蒙天真懼勇,遇強不屈,雖知必敗,亦不退縮,倒與我初下勿用山時性情頗為相似!”霎時間,與迪蒙親近之心大盛,隱隱感覺,竟好似自己多了個孿生兄弟一般。
兀喇忽上下打量迪蒙幾眼,問道:“你是哪個部落的?是古利部人麼?”
迪蒙怒哼一聲,微一點頭。陳敬龍介面笑道:“他叫迪蒙,古利部前任酋長之子!兀喇忽酋長,你想殺我,為那些死去的暗族人報仇麼?嘿,殺我並不要緊,但我勸你,這迪蒙可萬萬殺不得,不然,古利部必傾全力報復,永不干休,塞特部從此再別想有一天安穩日子可過!”
兀喇忽被喝破心思,也不辯解掩飾,索性來個預設;眉頭緊鎖,盯著迪蒙又著意打量幾眼。迪蒙喝道:“看什麼?我對你講,陳敬龍是我恩人,你要殺他,我便跟你拼個死活,沒的商量!”
兀喇忽沉吟不語,眼睛在陳敬龍與迪蒙二人身上移來移去;兩隻拳頭,鬆開又握上,握上又鬆開;顯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