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一聽,亦是伸手捋須,凝眉不語。
對於這事,魯肅還是清楚的。
這張白騎。乃是東垣一帶的亂民首領,早在黃巾兵變時,他就起事了;而張晟。一直遊走在崤山、澠池之間;那張琰,亦是亂民首領,起事於弘農一帶。他們三人各領部眾一萬人不等,xìng質都是差不多的,皆都混跡於叢山之中,聚兵鬧事,雖然沒有大的威脅,但若被有心人趁兗州之亂的機會利用了,則麻煩是可想而知的。
依剛才劉備所說,若這夥人跟河東郡的官府勾結上,再以幷州袁熙為外援,關中的形勢,只怕會大大的改變了,難怪劉備的氣sè會這麼差。
魯肅思忖了一時,說道:“幷州袁熙雖然想勾結河東郡作亂,但他們目下被困壺關,難以真正起到作用,現在的關鍵反而是要看河東郡的了。若能將河東郡控制住,則下面的那些蝦兵蟹將也就起不了作用,翻不起大浪。依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們不是yù要劫持郡守以發號施令麼?我們不如將郡守召回來,換上一個新人,我看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劉備聽他一說,眼前一亮,左右一想,笑道:“妙哉!子敬這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頓了頓,問道:“然則,以何人鎮守河東為好?子敬可以試為之言。”
魯肅笑道:“遠水難救近火,不如就讓安西將軍呂蒙直接帶兵過去赴任就是了。對於關中,呂蒙可以說很是熟悉了,依我看,他也足以有這個能耐擔當此任。”
劉備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就依子敬之言,我立即發書召回王邑,讓呂蒙暫時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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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呂蒙駐地。
年前,劉備從潁川征伐魯陽,後又帶兵從五社津過黃河,於洛陽暫時將人馬駐紮下。劉備因感念洛陽殘破,乃命糜竺為將作大匠,以尚書步騭、嚴畯為左右少丞,督造洛陽。又命呂蒙為安西將軍,帶兵駐守洛陽城北,衛護京都。
呂蒙接到劉備的任命書時,是在一個下午。
他那時,正一個人喝著悶酒,喝著喝著,突然涕淚橫流。
不為別的,只因為太史慈突然的病逝。
他回憶起了壽chūn之戰,回憶起他與太史慈一起聯袂禦寇的事。他那時深深為太史慈的勇氣所折服,故而甘願拜他為兄長,以大哥相稱。可他的大哥,正是壯年,還有好多的大好前程沒有走,眼看天下即將出現黎明的曙光了,而他,卻突然病逝了。這叫一個同樣是英雄的人物,如何不為之流涕?
雖然太史慈的死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但呂蒙每當想到壽chūn城外,淮水之上,一塊衝入敵陣,聯袂殺敵之情景,他就忍不住要悲痛一回。
他的副將吳猛其實早已經闖見他幾次這樣了。他偷偷的喝酒,偷偷的抹眼淚,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當然,他也並沒有問。
但他今天還是禁不住問了。
也許,對於某些事情,當我們將他分享給更多的人,或許內心也就會好過一些。
呂蒙將酒分給了他,與他一起喝。
然後。他開始講太史慈的故事:
他可以為了母親的一句話,趕赴北海城臨危救難,出城替孔融搬取救兵。是為孝也。
他可以為了劉備的一句話,將劉備交付他的衣物保持完好,歸璧於劉備。是為信也。
他可以為了擊退黃巾,親身赴難,衝入敵壘,而不言懼。是為勇也。
他可以誓死而追隨明公,赴湯蹈火而從容不迫,臨危而不改其志。是為忠也……
那吳猛聽了將軍說了這許多。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讚道:“太史子義的確是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