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主主有靈……王字頭上加一點,子孫興旺萬年享,一筆舉起指東方,孝眷人等大吉昌,王字頭上加一點,一筆舉起指上天,孝門富貴子孫賢……”
黃袍道士吹起響螺,口中唸唸有詞,而且還多事的諂媚事主一家個個是將才,貴氣逼人,生男是國家棟梁,育女則為絕色姬,嫁得如意郎一生好命。
可仔細一瞧,這黏上兩撇鬍子的道士可真年輕,左看右看不過二十歲,稚嫩得很,還生得俊俏有型,讓一干女眷看得有些失神。
接著孝女白琴上場,那震耳欲聾的哭聲還真是淒涼,令聞者鼻酸,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淅瀝嘩啦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會場有西式葬禮的隆重,以及中式風格的熱鬧場面,禮儀師高聲唱名,孝子孝孫一一上前,一旁則是搔首弄姿的花鼓女郎搖擺著腰肢。
平時高高在上的富商巨賈、龍子鳳女們,在這一刻的姿態比誰都低,或跪或屈身的假意盡孝,眼中不時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嘀咕著葬禮何時結束。
開滿白花的油桐樹下,佇立了一位神情難測的黑衣男子,他望著香菸裊繞的靈堂,飛舞的幡布多次遮住慈祥長者的面容。
他前進一步卻又停滯,目光如暗夜裡的黑鑽,閃動著比石墨還深暗的顏色。
但他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在看到那兩座三層樓高的罐頭塔,以及比門還寬大的花籃後。
不孝孫夏侯淳
見鬼了,是誰自作主張題上他的名字,他和夏侯家早就沒了任何關係,居然有人膽大包天冒他的名大做文章,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站著幹什麼,還不過去給你奶奶上香。”
上香?
夏侯淳冷誚的盯著眼前頭髮花白的男人。“據說”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一生風流又多情的娶了三個老婆,盡享左擁右抱的美人恩。
而他的母親是這個男人的第二個妻子,生性懦弱又不懂爭權奪利,恪守傳統禮教只為丈夫而活,即使與人共夫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夏侯家在中部地區算是大戶人家,早年擁有田產甚多,是一方富裕的大地主,故而成為地方上的望族,妻妾成群乃屬平常事。
“等你這群孝順的子女做完戲後,我自會送她一程。”那三炷染了市儈的香,恐怕收的人也會不安心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這些孩子當中就你最乖張,不知孝道,未盡人子之責,將父母當仇敵看待,你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夏侯貫日怒目眥張,神情十分的難看。
夏侯淳眼底流露譏誚。“鬼話當然說給鬼聽,你姑且聽之何必動怒,當年我沉入海底時可沒見你伸手一援。”
“父親”二字對他而言,只是字義上的名詞,沒有半絲意義,除卻體內一半的血緣,看不出有何重要性。
唾棄除外。
“你在怪我沒及時救你嘍?你也不想想當時的風浪有多大,我自顧都來不及,哪有餘力顧得了其他人的死活。”何況他不只他一個孩子。
一個不受重視,而且令人恐懼的孩子。
夏侯貫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絲毫不見一絲心虛,他的自私彰顯在行為上,自始至終不認為自己有錯,人是私我動物,在危機之際當然是先顧全自己。
“我是被推下去的。”他不信他沒瞧見。
夏侯貫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語調微頓。“別盡說瞎話,分明是你沒站穩往下跌,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由不得你滿嘴胡言亂語。”
“大家?”夏侯淳冷笑的一眄從眼角偷睨他的“家人”。“看來是我錯怪各位了。”
他在笑,卻給人陣陣陰寒的感覺,讓抬頭偷瞄的夏侯家眷感到惡寒襲來,連忙低下頭假嚎。
“本來就是你多想,打小你就古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