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嗓子眼兒。
臨光慢悠悠抬眼去看,正越過矮窗將目光落在不遠處那錦繡堆裡的朱瓦高牆,耳邊是先前那嚴厲聲音,“走,去看書堂,宮裡頭嬤嬤還等著呢……”
衣袖一拂,這人展眼又是那笑眯眯的魏侯嬌女。
踏過青磚,行過朱瓦,推開門,換上一副親親熱熱模樣,朝著看書堂內一笑,“嬤嬤見諒,女官見諒,我這來遲了。”
好似先前那般不給人臺階下的不是她,一棒殺威,殺的是誰的威,難說。
作者有話要說: 晉受的河蟹點越來越奇怪了,光。。。氣也要口掉_(:3」∠?)_
☆、立身正儀
魏侯家的嬌嬌女是個金貴性子,見不得底下人半點忤逆,這點臨光早在聽了順芳樓院子裡那喊打喊殺的動靜之後便知曉。
可偏偏這姑娘生得一副柔弱模樣,風一吹就能折斷了的腰身,怕是窄窄一條腰帶都能將這人壓彎了腰。又配上窄的肩小的臉,描一對胭脂色的唇,畫兩條青黛色的遠山眉,這樣一看,可真是個美人。
是以美人蛇蠍,可真是名副其實。
臨光見過了妖魔鬼怪,大到宮裡頭爭寵奪愛不知死的妃嬪,小至後頭笑面虎一樣的謹惠、呆頭鵝一樣的開雲,可今次逢上魏壓芳這樣一個人,只剩下慨嘆的份兒。
嘆這人轉變毫無壓力,也嘆自己真是沒見識。
她起身,隨著高嬤嬤向魏壓芳行禮,“見過姑娘,”末了還要違心說上一句假話,“不遲不遲。”
魏侯家雖是落魄王孫,可餘威猶存,閨女兒子的教養上也是自成一派。魏壓芳不慌不忙,由著身邊琢玉扶著她的手入了看書堂,走上兩步,這才抬眼,瞧著臨光二人作驚詫面色道,“女官同嬤嬤這是做什麼,好大的禮,”眼風一掃,又去盯大氣不敢出的挽風一眼,“還不請兩位起來——”
琢玉同挽風心有靈犀,自家這姑娘是個什麼性子大抵也摸了個七八分,聞聽這話自然只有從命上前的份。
可哪會真的叫她扶,少不得要扭扭捏捏起身,再推拒上一刻片刻,最終只有一句話,“多謝姑娘了。”
臨光隨著高嬤嬤行事,萬事萬物自有這老油子頂著,實則也不必叫她費什麼心,只管扯線木偶一樣跟著起來便是。
倒是三人各自在這看書堂成鼎立之勢,魏豔芳始鬆快些,支使底下人,“去罷,不用在這伺候,”這人真是天大的憂愁都都有人不必放在心上,自小叫家裡人嬌養著的女兒,眉一舒展就是清高勁兒,“都往外守著去。”
琢玉同挽風是個聽話的,這話音落了也不停留,腳下半個磕絆都沒打,乖乖巧巧就往外頭去。
反疊蕾正奉茶來,蓮紋青花盞平平放於案上,這才低眉順目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好大的看書堂只剩三個人,除卻門旁三根木頭樁子,守門神一樣立在角落裡,落下一個晦暗的影,真是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動上一動。
臨光耳聽得隔壁順芳樓喧鬧聲已經止歇,有人正在嗚嗚咽咽地哭,聲音算不得尖利,可她自來都是耳聰目明,那話音叫這東風一蕩,哪裡還有聽不清楚的道理。
“哪裡能將這話說得出口,沒臉!每日裡雞飛狗跳好大一個院子,人人爭財奪利擠破了頭,便是長了翅膀飛到高枝上變作那金鳳凰,骨子裡頭什麼樣子自己還能不知?真欺負旁人是個眼瞎的不成?”
旋即又有個小姑娘低聲地勸,“婆子這話不講究,仔細姑娘聽了……”說話留三分餘地,到底還是自己理虧。
那聲音一低,只剩下壓抑的哭,似是嗓子眼裡卡住一團雞毛,上下不得,真是惱人又愁人。
大宅子裡齷齪腌臢事情不少,臨光雖沒住上幾日,可宮裡頭耳濡目染聽多了,目下竟也不奇怪。她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