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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牆之隔有一瞬的寧靜,可這寂靜不過片刻,旋即又被一陣風吹散,只聽魏壓芳仍舊平緩的聲音,朝著底下人道,“去把小門那湯婆子叫了來。”

不曉得是誰一聲應,徑自開了門出去,吱呀吱呀一頓響,那木門要將大宅裡所有的隱秘腌臢都掩藏。

看書堂這邊倒是一瞬沉默,高嬤嬤諱莫如深,一副知曉模樣,挽風面色頗多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垂著手立到一邊,再也沒了先前那多話樣子。

反是臨光支著耳朵,五味雜陳都叫眼前這情形逼退得一點不見。

不過半刻,那邊湯婆子當是到了,踢踢踏踏一陣腳步聲響,年老的聲音便傳了來,“見過姑娘。”

魏壓芳沒理,將人晾著,“倚雪,去將門關了……”

倚雪隨了魏壓芳好些年,到這時候哪裡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她又不是個傻子,訥訥半晌,終是隻有一句勸,“姑娘……這宮裡頭女官還在……怕是不大好……”

“怕什麼?有妖魔能吃了你不成?”一時又要擺架子,真是好大的威儀,“左右一個婆子,她還能治我的罪不成?”

真是個歪理,要將人問得啞口無言,怎樣也說不上話來,只有灰溜溜去依言行事。

那老舊的門關上,好似連聲音也隔絕不通,看書堂這聽著竟是小了許多。

然則魏壓芳的聲音還是飄過高牆傳來,“倚雪,去給我掌那老殺才的嘴……”這人慢條斯理,細細緩緩的聲音有點閨中少女獨有的軟,可說的話卻是尖刀一把,要直逼人而去,哪有什麼餘地留下。

管你是好是壞又是善是惡,給你一棍殺威棒,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長流再說。

湯婆子到這時才有些懵,“撲通”一聲跪下地,連話都說不完全,“姑娘……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哼,還要問?”她不叫人死個明白,使了倚雪便又要發狠,“倚雪,給她一個痛快……”

誰家的女嬌嬌能蠻橫到這般地步,說打便打說罵便罵,全憑仗自己一顆心行事,什麼後果都不計。

說來說去,怕也只有魏侯這一家。

那邊不知倚雪說了什麼,極低抑的聲音,旋即是魏壓芳不緩不慢的聲音,“好,就叫你知曉知曉……”一個斷句就愈發慢上一分,這人深知如何折辱人,“前些時日提你去守小門,我說的什麼?”

湯婆子抖抖縮縮,良久才有聲音應,“姑娘說……說……”她硬氣不起來,平素對著外人所有的不講道理到了眼下都不頂用,只有自求多福的份兒,“……說……但凡是前頭院子裡……有丁點風吹草動……”

一句話要分成許多段來說,真是惹得人不耐煩,連帶著眼神也一厲,“說下去。”

那聲音愈發抖得厲害,也不知是叫這人嚇住,還是存了必死的心,竟難得順暢道,“……姑娘說,但凡是前頭有丁點風吹草動……都要立時來同姑娘稟報……”重重喘一口氣,真是要把一顆心都交代出去。

可旁人不叫她快活,只等她話音落便接話,“那你是怎樣做的?大爺來我為何事先沒瞧見你來通稟?”尾音軟軟翹起,分明軟糯,可聽來無端端叫人不大開懷。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湯婆子不答,一顆頭“撲通”一聲叩到地上,“奴婢……奴婢……”

說一千道一萬,實則這姑娘早叫家裡頭養得驕縱,哪裡能聽進外頭說的話,少不得還是依著自己心意行事,手一揮,就叫倚雪上前,“還愣著做什麼,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倚雪是個軟性子,聞言真是恨不得也跪下去,可她便是肚子裡有再多的話沒處說,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啪”,極清脆的巴掌聲就響在風裡。

猛然驚醒一眾提著一顆心聽壁角的人,真怕是要把心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