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話,最後到了嘴邊卻變成溫柔的低喃。
沈碧染自知理虧,輕聲叫他,“瀚……”
熹瀚最怕這套,看到沈碧染一丁點兒的可憐相就心軟。熹瀚狠下心別過頭不看他,看到了腳邊的糖果,皺皺眉,“哪來的豬?”
糖果一顆脆弱的狗心頓時碎了一半。
沈碧染忙抱著糖果道:“瀚,我不是故意不注意身體的……都是為了糖果,因為糖果起先太瘦了,所以我把飯都給它了;糖果思念家鄉睡不著覺,所以我陪著它也沒睡覺;糖果需要鍛鍊身體,所以我就沒鍛鍊,在一旁做了它的教練……”
糖果半顆脆弱的狗心頓時跟著碎過的那另半顆殉情去了。
太后在旁邊插話了,拿起那封信,咬著牙道,“太子殿下,哀家想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熹瀚恭恭敬敬的對太后低著頭,語氣卻淡然冷冽如故,“就是上面寫的那麼回事。”
“你,你這個……”太后嘴唇抖了半天,氣的又想罵人。
“太后,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真心愛小染,除了小染,我什麼都不要。”熹瀚如常般面無表情,語氣不卑不亢,“不管您反對還是支援,我都要和小染在一起。”
太后看著他們半晌不語。
78。夜繾綣(1)
一時之間,屋內靜默的可怕。
司馬熹瀚忽然抬頭,聲音也異常輕緩悠淡,“皇奶奶,您可還記得當年的越王爺?”
太后一愣,恍然的陷入了沉思。越王爺是先皇最小的弟弟,自幼年他母妃離世後,就再也沒見他笑過或怒過。他性情冷淡的就像冰一樣,從不和人溝通,更不喜歡和人親近,到死也不懂情感為何物,包括親情和友情。最終英年早逝,一生都無人相伴。
“那樣的人生,是真的很悲涼。”司馬熹瀚淡淡的道,“如果從來沒遇見過小染,我大概也會是這樣。”
太后忽然冒了冷汗。仔細想想,熹瀚和越王的確像,都活的像具沒表情的屍體。她看著這個孫子長大,還沒見過他有過什麼嬉笑怒罵,這二十幾年來,從來都是面無表情。可今個兒,她頭回見到熹瀚顯露出了別的情緒,會生氣,會無奈,會溫柔,會擔憂。今個兒,也是頭回聽到他叫自己皇奶奶。
難道要這個最優秀的孫子落得越王那樣的結局?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連個側妃也不要,皇上也管不著他。回想起方才那聲盼了那麼多年才終於盼來的‘皇奶奶’,太后又激動起來了,真是託小染的福呀,不管怎麼說,活生生的人都比冷冰冰的殭屍好。
太后轉頭又看向沈碧染,長的俊美非凡,聰明乖巧又開朗善良,為人還大方有禮,怎麼看都無可挑剔,不管去哪都保準有一大堆的女孩兒喜歡。本來好好的一孩子,就這麼被自己孫子硬生生的拐到了死衚衕,還要擔任拯救殭屍的艱鉅任務,說起來還真委屈了人家。
太后這下回過味兒來了,前去牆角拉住沈碧染,笑的像朵花,生怕人家跑了,“小染呀,跟皇奶奶來,你喜歡那塊玉佩是吧,那可是我家祖傳的,戴在身上冬暖夏涼,還有先皇給我的那顆大夜明珠,到了晚上能把整個屋照的像白晝似的,你晚上看醫書就不會傷了眼睛了……那盆蘭花現在沒開,你們男孩子也沒那個耐心去養,皇奶奶給你別的,你喜歡好玩的東西是吧,皇奶奶這裡有好多好玩的好東西……”
沈碧染不知越王是誰,更不知他們方才講的是啥意思,只覺得太后此刻笑的詭異的很,抱著糖果在牆角縮的更厲害了。
再縮也沒用,轉眼被太后拉進了內殿。太后接著嘮叨:“你這孩子哀家頭回見就喜歡的要命,你小時候哀家還抱過你呢……你和小瀚一定要好好的過,小瀚的性子太冷太陰沉,脾氣也不好,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和皇奶奶說,皇奶奶一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