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當年修斯家族滅門事件的策劃人,殘忍冷酷的謀略家,權力棋盤上的勝者,滿手血腥的獵手。
當然,現在的維利還不知道這些。
老人用陰毒的目光一寸寸掃過維利,像只年老卻仍舊貪婪的鬣狗,不放過手中的任何機會。
他用手中白楊木製成的法杖敲了敲地面,與此同時,一個針對吸血鬼而形成的魔法封鎖悄無聲息籠罩整個小巷。
維利倒很少見到這樣單一的魔法執行屏障,捨棄了一切多餘繁瑣的功能,完全是為了剋制吸血鬼而創造的。
眼見他半點不害怕,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面具下的老人露出了一個笑,皺紋都擠作一團。
天真的小少爺,彷彿被關在高塔之上十餘年的公主,甚至就連自己身處怎麼樣的危險都不知道。
是剛才的經歷給了他自傲的資本嗎?
審判長也不急著動手了,他慢悠悠地開口。
“維利……維利·修斯。”
“修斯家主支被遺漏的骯髒血脈之一,罪孽之子,我們小小失誤的證明。”
“沒想到你竟敢孤身一人走出那座可恨的古堡,來到審判庭的面前。或許是我當年斬斷你父母脆弱頭顱的力度還不夠重,沒給你留下足夠的深刻印象。”
“想去問問伊萊安·修斯嗎?這些年來,他是怎樣在我們的追殺中狼狽求饒的?”
他說著,摘下了臉上的骷髏面具,露出那張溝壑縱橫的蒼老面容。
而在他的右眼,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像是一個噩夢的影子,猛地在維利的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
不。
那不是維利的記憶……而是原主的。
在那個血色的暴風雨夜,他被貼身管家藏在了狹窄黑暗的櫃子裡,開合門微微露出的縫隙之中,白到刺目的電光照亮了屋內的場景,也包括這張銘刻在心底的面孔。
那道傷痕……甚至還在向下滴著血,把這隻惡鬼渲染得更加駭人驚悚。
“……塞斯廷。”
維利喃喃出他的名字。
審判長大笑出聲:“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
“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這點疏漏,維利,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而今日,就是你與那些哭嚎著的可憐傢伙團圓的日子。”
“感謝我吧。”
塞斯廷舉起了法杖,接著從中抽出了一把長長的銀劍來,而他那駝著的背竟也慢慢直了起來,劍尖直指維利,氣勢驚人。
第一次,維利抬眸,認真看向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