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猜到了這幾位同時來的目的,他心中還是存著僥倖。
何家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把他招出來,他有這個自信。
多年前不會,如今也不會。
皇上若是真有證據,直接把他打入大牢讓刑部審理就行了,何必來走這一遭。
這是使詐還是探底,他不能自亂了陣腳。
瑞德帝深沉的目光突然聚攏,“皇子皇孫中有誰比你風光,比你快活,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皇上,臣不敢。”
瑞德帝看他還在裝聾作啞的鬥智,也不繞彎子了。
“把人帶上來。”
晏蕭行聽到皇上這句話,胸口彷彿被勒住,將信將疑往門口看去。
德帝沒有審密摺上的任何一個人,晏蕭行的這一眼,什麼都清楚了,若是行得端正,自是不會看這一眼。
他深深凝視著晏蕭行,“你和嶺河國和大祭司私通,聯已查明,你不必抵賴。”
說著就把一封書信扔在地上,讓晏蕭行看清,他不審是因為證據確鑿,有了通敵賣國這等大事,其它事也就無足輕重。
晏蕭行拿著那封書信看了幾遍,慢慢的他雙眼發亮,眼眶越來越紅,眼珠子在眼眶裡慢慢膨脹,那一雙漆黑的眼珠變得越來越腫,越來越大……感覺要從眼眶裡迸發出來。
突然目光裡的神彩,十分詭異的散去,變成了一片白。
他拉拽著頭髮,像是自己把自己提了起來,用雙手把那封書信蓋在臉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又哈哈笑出了聲,似乎清醒了片刻。
“我為何不滿意?有誰比我風光?哪有風光?哪來的風光?我要什麼不得你們先挑剩下,撿剩下的東西,還要跪在地上謝恩,這算什麼風光!這等風光你們為何不要,換我來做皇帝,你們來拿這等風光……”
晏蕭行像是一個發瘋的猛獸,喉嚨裡不斷髮出嘶嘶嘶的聲音。
幾個嚴陣以待的禁衛撲上去,才勉強把他架住,一位太醫把早已準備好的瘋藥灌入了往他嘴裡……
儘管他已經瘋了,藥還是一滴不漏的灌了進去。
禁衛放開了他,晏蕭行像一個失去控制的木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很快他的開始四肢抽搐,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不斷痙攣,磕得地板噠噠響。
響聲像敲在人的心尖,聽上去難受得很,在場的人都久處朝堂的,再不舒服也沒有人能看了。
沒一會,他的身體恢復了平靜,精神好像也緩過來了,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看了眼周圍的人,就像個孩子一樣躲到了桌子下面,鑽到一處陰暗的地方,瞬間就像看到鬼怪似的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嘴裡念著聽不懂的話,那聲音像只大老鼠又尖又利,只有那雙眼睛算讓人看清楚了,天真又明亮。
,!
瑞德帝看了片刻功夫,從盤子裡抓了一把糧果,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
“要吃糖果嗎?”
晏蕭行愣著眼,看了他半天后,點了點頭,從他手裡拿過糖果,開心的舔了起來。
“他的事,到此結束。”
瑞德帝站起了身,和兩位兒子說。
兩位皇子算是明白了瑞德帝的用意,兄弟之間不要趕盡殺絕。
他們都在心裡嗤之以鼻,父皇對誠允帝可是一點沒手軟了,年紀大了,做個樣子真以為能打動誰,若是在汝州那會,安陽王府連只鳥都活不成。
他們對父皇都有自己深刻和獨特的認識,不接受任何暗示和教育,這種惺惺作態的教導並沒無任何意義。
一場自欺欺人的戲,誰會當真?
晏閒雙見父皇就這麼把事情處理了,也不好多說,行了個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