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再多想。
他蹲下慢慢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眼神和心裡都帶著憐憫,“我們和他不一樣,我沒辦法叫你別報仇,可也不要衝動魯莽的沒挨著邊,就把命給丟了,這樣太不值了,何況十四歲的寧王能有多少主動權。”
浦笛能這麼平靜的和雲裳說,不是為晏南修開脫,他只在陳述一個事實。他從萬太醫口中早就得知了晏南修的殘忍,本就對他沒什麼好感。
他沒必要為寧王說好話。
這次懷淵中毒,哪怕摘得再幹淨,雲裳再也沒有機會靠近寧王府了,說這些話也只不過是想慰藉她。
雲裳精神也崩了一整天,已經累到了極致,他只想讓她好好休息,就小心翼翼地彎下腰蹲到了她面前,抱起她單薄的身子,走向了不遠處的馬車。
小五看到王府裡的婢女今日去浦草醫坊那麼慌張,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早早的把馬車牽來在府外等了。
沒想到一等就等到半夜,正在他焦急萬分,越等越心慌的時候,看到少爺抱著雲小姐入了馬車。
他更加的不解,瞪著兩個眼珠子都忘了迎接。
小五等兩人進了馬轎才意識到他們的狀態都不對,就隔著簾子問:“少爺,你們是出什麼事了嗎?”
浦笛敲了敲轎內的扶手,意示他什麼都不要問。他希望這事情很快過去,永遠都不會有人在提起。
馬車跑在空曠安靜地路上,兩人聽著規律疾行的馬蹄聲,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馬轎裡墊著厚厚的軟墊極為舒適,平時人坐在裡面就很容易放鬆犯困,雲裳因為謀劃這件事,從清晨開始就如臨深淵的集中著精力,到這會只剩一個空殼了。
浦笛看她心神恍惚,用手撥了撥她的劉海,她那張臉蛋還是沒什麼反應,就壓低了下額,抵在她的耳旁道:“雲裳上天讓你遇到了我,就是派我來幫你的。”
他會隨時隨地,義無反顧的幫她。
近在咫尺的五官湊在眼前,讓她心緒逐漸安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垂下了眼簾。就像一隻在冬季裡尋找暖和地方的小貓,迷迷糊糊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馬車外月光如水,雲裳蜷縮在他的臂彎裡,呼吸漸漸變得規律。
浦笛也能感覺挨著的身子鬆懈下來了,他低下頭,看著她頭髮凌亂眼圈發青,輕輕笑了下,就這樣還想報仇。
雲裳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這一夜睡得極穩,早晨醒來發現還枕在他的臂彎裡。
浦笛靠在床頭,雙眼熬得通紅,很顯然一夜未眠,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他低下頭問:“你醒啦。”
她聽到嘶啞的聲音,抬起眼皮,對上他不知在想什麼的眼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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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笛一雙眼睛聚著光,很認真的對她說:“如果你真的想,我幫你,但是不能傷及無辜。”
雲裳剛醒來腦子還很混沌,聽到他這麼說一時不敢相信,昨晚不是還把她罵得……
可她又深知浦笛絕對不會說假話,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原來他一夜未睡在想這個。
雲裳沉默了。
她真的能把浦笛也拖進來嗎?
其實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會多一個人送命而已,說不定還會連累張太醫。
自從見到洛甜,才知道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能活下來,多難能可貴。
到底是她執迷不悟,還是應該重新謀劃?
她愣了一瞬,緊接著搖了搖頭,說:“算了。”
浦笛聽到這聲算了,小心的打量起她的神色,她說得那麼確定,心突然就痛了起來。
她來京都除了尋找一個騙了她的舊友,這幾年都耗在他這個幫不到她什麼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