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的穿梭在王府的每一處,誰都沒想到大好的節日,出了這檔子大事,忙得人仰馬翻。
皇孫的性命是何等的金貴,如要怪罪下來,哪怕王妃也擔不起失職之責。來到懷淵的寢殿,許黛娥立刻撲了上去,“淵兒淵兒”的喊著。
浦笛正在施針,他安慰道:“放心,我有把握。”
這句話給她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浦笛向來穩妥,他能說這話,表示已經沒有了大礙。
許黛娥這才把情緒穩定住,退到一邊,緊緊地絞著手裡的帕子,目不轉睛地盯在床上。
腦袋裡冒出了無數種猜測!到底是被挖空心思算計,還是無意中招?
施完針,浦笛接過婢女遞過來的棉帕,他長吐一口氣,把額頭的汗擦淨。
“我進院子的時候看到他在吃餅,沒一會兒臉色就變得不對勁還好來得及。”
許黛娥把目光轉向了罪魁禍首,眼中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雲裳知道這時說錯一個字或者有任何的不堅定,都無法擺脫嫌疑。
哪怕內心風起雲湧,她面上還是無比鎮定地說:“餅看起來都一樣,實在沒料到多拿了一個花生餡的。”
兩個婢女也在一旁拼命的說小皇孫趁她們不注意自己拿來吃的。
幾人的口供一對,許黛娥再生氣也只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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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真要追究,報上去了就是翻了天的大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雲裳要擔的責任都無法推卸。想到她和浦笛的關係,她沒辦法這麼做。
好在所有的後怕,都在懷淵二更時候的一聲‘母妃’中退了下去。
燈籠下的陰影,打在寧王府五間三啟的院牆上,折射出幽幽冷氣。
雲裳靠在王府外的側邊高牆上,臉色白得像張紙,在微弱的光線裡如一個沒有骨架的假人。
她身上爆發出遲來的寒意,一陣接一陣,有種虛脫後不知所措的悲涼。
兩人沉默了很久後,她問:“我是不是很可恥。”
“是。”
浦笛帶著劫後餘生的戰粟,冷森森地看著她那張沒有人色的臉氣得要命,實在無法想象,他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殺人很可怕。”雲裳默默唸完這句話,頓了很久又從喉嚨裡發出低吼:“為什麼他能輕而易舉的殺了雲家那麼多人,我連一個都會害怕,這不公道。”
她的身體再也沒有一點力量,雙膝重重的跌在地上,純粹的恨意如敲擊的木魚,每一下都強勁地輾過耳膜,撥動著體內每一處脆弱的感官。
浦笛聽到她的話,眼睛熬得直愣,連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失控地俯視著雲裳,“晏南修那年才十四歲啊,你怎麼能確定是他,不管怎樣你,怎麼可以對懷淵下手,你真的是瘋了!”
“就是他!”雲裳仰起頭,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臉面極為僵硬地道:“我親眼看到的!當年我大病一場,原本以為忘記了很多事,現在想來根本不是忘記!是我不敢回想雲家被滅前的所有事情,一件都不敢回憶,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雲裳一想到被晏南修騙得那麼狠,內心深處就崩塌得不成樣子。她臉色慘白眼珠發紅,說出的每個字都含著恨帶著血和淚。
曾以為洛甜能感同身受,時光轉逝,她發現相同的痛苦根源並不會同仇敵愾。
浦笛此時聽到了事情的關鍵點。
她說她看到了,就說明她見過寧王。
他扳著她扭曲的臉,不可置信的問:“你什麼時候見過寧王?”
雲裳呆愣愣地勉強擠出一絲苦笑,“他出京前騎在馬上。”
的確那一次浦笛也在,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只是雲裳這副崩潰的樣子,他實在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