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科不知羞恥地說:“這年頭什麼良心不良心的,有奶便是娘,誰給好處給誰做事。三叔,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是共產黨,今天你也別想跑!”
“你這個沒有骨頭的東西,祖宗八代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狗孃養的……”說著,侯大叔掄鐵鍁就要打,只聽一聲“都別動!”牛班長端著槍對準了張寶樂:“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就是那個八路的特戰隊員。”他又用槍指了指侯總管“還有你侯大管家,一起去見見山崎隊長吧,請——”
侯文科一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與他爭功,心裡有些不高興,嘴裡罵罵咧咧地要與牛班長爭犟爭犟。那牛班長也不是個善茬,自己也想貪大功為己有,升官發財的事哪能輕易拱手讓人呢。就在他倆為爭功而叫勁的時候,小馬的刺刀突然扎進了牛班長的後背,侯大叔的鐵鍁幾乎是同時也砸在侯文科的頭上,兩個傢伙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就到陰間去爭功了。這時,追兵和伏兵已到,小馬掉轉槍口打了兩槍大聲地對張寶樂喊:“快跑!”侯大叔也抓起牛班長的槍對靳嫂說:“孩子,跟張連長快走。”靳嫂哭哭啼啼叫了聲“大叔——”跪下給侯總管磕了個頭,揀起侯文科的手槍跟著張寶樂向密林跑去。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西大窪的上空升起了陣陣濃煙…… 。。
第六章 五
第六章(5)
天快亮的時候,張寶樂和靳嫂回到特戰隊的駐地狼窩村。同志們都趕到張大娘家來看他。朝夕相處的戰友情同手足,一天不見如同三秋。但是,當看到和他一起回來的是個女的而不是宋秀山時,同志們不免心裡有些驚異繼而心痛難受,紛紛打聽秀山的情況。王嶽峰站起來對同志們說:“大家先回去,讓寶樂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天亮再說。”待同志們走了以後,他對張寶樂說:“寶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寶樂明白隊長問的是什麼事,就把這次偵察的情況向王嶽峰彙報。王嶽峰邊聽邊給他倒了一碗水。他對靳嫂的情況並不懷疑,但對宋秀山的情況非常擔心。說心裡話他對特戰隊的每一個隊員都視為自己的兄弟,但對宋秀山更有些偏愛,這不僅僅因為宋秀山的作戰能力,而是因為這次任務的重要性,萬一……他相信宋秀山,但也不得不考慮意外情況。改變行動方案已經來不及了,幹部們晚上集中,夜裡就要出發,請示分割槽改變行軍路線已經來不及,也不現實。王嶽峰心裡極為矛盾,思緒很亂。這時,山杏兒端著飯走進屋裡,王嶽峰對張寶樂說:“吃過飯好好休息。”說完走出屋子。張寶樂深知隊長的心情,悄悄地跟出來輕聲地對王嶽峰說:“隊長,事情都怨我,組織怎麼處理我都行。但是,不能懷疑秀山,他可是個好同志啊。”
王嶽峰笑了笑說:“寶樂,看你想哪兒去了。雖然出現了波折,但任務完成的還不錯,你先吃飯,我出去一下。”山杏兒放下飯從屋裡出來,看到王嶽峰要向外走,就跟了出來。王嶽峰迴頭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跟著我幹什麼?”
山杏兒把辮子一甩,瞪著兩隻黑黑的大眼睛氣呼呼地說:“你答應送我去當兵的,快一年了,光耍嘴皮子不辦事!”
王嶽峰本來心裡就很煩,山杏兒這一鬧心裡更煩,氣呼呼地說:“都十七歲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自己去辦,別煩我!”
山杏兒一看王嶽峰跟自己發脾氣,心裡很委屈也上了火:“你有什麼了不起的,離了你我就不能當兵了嗎!我天亮就找司令員和政委去!”
王嶽峰一看山杏兒真生氣了,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就笑著說:“我是答應了你。不過現在不行!”王嶽峰已經沒有了家,他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把張大娘當作自己的親孃,把山杏兒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他時時處處愛護她寵著她。所以山杏兒在他面前撒嬌耍脾氣,他一點轍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