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姐姐中有一個不緊不慢的遠遠跟了上來。
回家去還不知道要怎麼跟爹孃交代呢?爹孃讓自己跟哥哥說的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這幾天的藥石全然無用,雖沒有見他救下任何人來,可是卻有人悄悄的傳著他有能力治這疫病。人性畢竟有求生本能,有了這麼一線希望,總是不甘心去放棄的。
讓他去求求哥哥!水滴雖然有些躊躇,卻還是答應下來——總是信任著他必然能夠求得了人,自己不是親眼見著他救下了那個騙了自己的壞人的麼?雖然有些不大一樣。而且知道他那麼寵著自己,若是開口要求他,他必然不會放著坐視不管——可那也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雖說他必不會責怪自己說出去,而且那樣的方法,他也不想再看著哥哥用。
幾個能開口的機會被水滴稍稍的一猶豫,隨即錯過,等到他下了決心時,卻又叫靜池打斷。其實他也不想直接去說,只希望他人人自己話音裡邊想得到的,他從來都是替自己想的。那樣子,也不算是自己打破了秘密。可是從頭到尾,哥哥卻沒有顧得上看到自己眼裡的希寄和懇求。
爹無端的怕著哥哥,可這幾天偷偷的跑來催問得急了。難得父親那樣子的重視自己——可是這事也是不能老這樣拖著的。孩子的臉上方才笑了一下,隨即是悄悄的有些愁意。要不,回家裡去看看,就告訴爹孃,一回去他就跟哥哥說——
畢竟,那是自己的父母和親屬。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無論是什麼,都還是自己重要的人。就算另外有了重要的人,也是不能夠代替,不能夠捄滅。
這邊正想著,走到離自己家裡邊還有小段距離的林子邊上。冷不防的叫人一把捂了嘴,拉進樹叢裡邊小湖的邊上。驚慌之下一掙,等到回頭看見了拉住自己的人,不由得驚喜,歡歡的喚了聲爹。
來人卻神色驚慌,氣急敗壞的狠狠扯開撲上來的孩子。“叫你去說的事情,說了沒有?怎麼樣?”
水滴被一手扯開,歡喜的神色一喑。低下頭去搖搖頭。
“他不肯?你去求他,他也不肯?”他父親的神色更見兇惡了幾分。再次把他扯到近前,狠狠的瞪著。
“我沒有……我還沒有跟哥哥說……”水滴有些無措的被抓著,卻想不起來要反抗。只顧著搖頭,半天才顫顫的開口。也沒有感覺把父親抓著自己的手,有些僵硬,抓得有些不穩!
“你沒說?”絕望的喃喃著,抓著他的手陡然鬆開,驚恐的退開兩眇,神色間卻更見得猙獰,猛地揚手打了水滴一掌。嘶聲問道,“你居然沒說。小畜生,你這吃裡扒外的混帳東西……”
太過於驚恐,只罵了兩句,剩下的話卻不知該罵什麼。只有他明白自己心裡邊無以復加的恐懼,開始麻木的手足,代表著什麼結果——
水滴卻被這一掌打得怔然了。近來有哥哥護著,家裡人也不敢再怎麼隨意打罵他自己。但從前捱打捱罵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可是這樣子兇惡的神色,這樣的重重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巴掌,氣急敗壞的喝罵……隱隱地和沉睡的記憶裡的什麼場面重合,有可怕之極的事,掙扎獰笑著要浮出來——
看著水滴彷彿被那一巴掌打得愣了,想把第二巴掌,卻如同受了什麼禁錮的打不下去。心裡邊更是惶懼。整個面容都變得有些猙獰可怖。
“我回去就跟哥哥說。一回去就說。我這就去求哥哥……”水滴才像是被眼前的人嚇到。跌跌撞撞的退到湖邊,腳下一滑,向後跌在湖岸邊。眼看著面前面容扭曲的一張臉還在帶著近似於瘋狂的恐懼不斷的湊近來。急急的一送聲叫著。他不認識眼前的人!他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人!他不要認識眼前的人!父親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想要這個人,做自己的父親。想要哥哥!哥哥在那裡——
“藥呢?藥在那裡……你知道有藥的對不對?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