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掉了。「對不起。」
埃米爾伸出修長的手指扶起她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我不怪你,但孩子的事讓他自己決定吧!」
一對上他那雙沉邃似幽井的眸子,她的心跳又亂了拍。
「我可以說不嗎?」雪儂喃喃道。
「不可以。」收回手,埃米爾繼續用他的早餐。
就知道,唉,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該死的他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就好,溫和也行,冷峻也罷,起碼她猜得出他是高興或哪裡不爽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她都應付得來,但眼前的他這種摸不透的深沉,她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連猜都猜不來,難道這就是所謂成熟男人的轉變?
雖然對十年前的她來講,當年的他已經夠成熟了,因為那時的她也只不過是個高中剛畢業的毛頭少女,只要是已踏入社會工作的男人,對她而言就夠「老」了。
然而不可否認的,跟眼下的他一比,當年的他根本不夠看。
十年前,他也才剛踏入成熟階段,尚無法確實控制住情緒的起伏,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出他的喜怒哀樂,換言之,只要摸透他的脾氣,應付他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但眼前的他可就是個名副其實,真正的成熟男人,那樣沉穩從容,宛如一潭深藏不露的靜水,誰也摸不透它有多深,你的一切卻毫無保留的映現在平滑如鏡的水面上,彷彿這世間所有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看透他半點心緒。
看來在這十年裡,他已練就鋼鐵般的自制力,足以使他隱藏起所有情緒,讓人看不透他任何心思了。
可惡,成熟男人最難搞了!
漫不經心的啜飲著紅茶,雪儂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要如何脫離眼下的困境才好,沒注意到其他三人已用完早餐,正用三雙好奇的眼盯住她研究。
她究竟會想出什麼無與倫比的餿主意來解決目前的難題呢?
「好,結婚就結婚!」驀地,雪儂毅然道,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壯烈。「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埃米爾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我們要在鄉下的小教堂舉行秘密婚禮,」雪儂的語氣十分堅決。「不通知任何人,也不舉行婚宴。」
「可以。」埃米爾很爽快的頷首同意。
雪儂再瞥向雅克。「婚禮一結束,雅克就得跟我回去,也不準再自己跑到這裡來!」
雅克更阿沙力。「沒問題,沒有媽咪的同意,我絕不會再自己跑來了!」
雪儂點點頭,視線又回到埃米爾那邊。
「最重要的是……」她嚴肅的目注埃米爾。「我帶雅克回去後就不會再來了,倘若哪天你後悔了想另外結婚的話,請務必記得我們舉行的是秘密婚禮,你只要私下去辦離婚就行了,這麼一來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結過婚又離婚了。」
拿破崙和約瑟芬可以離婚,他們當然也可以,這就是她的解決之道。
這也是拿破崙最偉大的功績之一—婚姻狀況非宗教化,無論是結婚或離婚,再也不需要經過教會的恩准了,不像亨利八世,想離個婚還得先跟教宗拍桌翻臉,最後乾脆砍掉老婆的腦袋,一了百了,還可以省下好幾筆贍養費。
悄悄結婚,偷偷離婚,正適合他們。
「我會記住。」濃密的睫毛垂落下來掩住半眼,埃米爾的表情依然莫測高深,總是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很好,」雪儂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那我們就結婚吧!」一口氣喝完紅茶,她起身,伊德也跟著起身。「我想我最好『回去』拿幾件衣服過來,不然你也不敢讓我穿這樣出門。」
一待她離開餐廳,伊德又坐回去繼續用早餐,雅克奇怪地看著他。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