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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聽說她的房間原來是男主人的臥室,是埃米爾的嗎?

「小姐,請問您要按照往常的時間用晚餐嗎?」管家瑪麗亞恭謹的問道。

「不用了,既然大家都去度假了,你就當我也去度假好了,不需要準備我的餐食,也不用整理我的房間,過午之後,若是我沒找你,你就可以休息了,」雪儂體貼地說。「和你老公帶孩子出去走走,或者先跟我說一聲,你們也可以到海邊去玩幾天、一個星期、一個月,隨便你!」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瑪麗亞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拎著剛剛去逛市集時買來的食物,雪儂腳步輕快的爬上二樓,決定花一個星期時間把資料整理好,再交給推薦她到大學任教的教授看看,如果教授覺得她的教課方針可以的話,她就接受大學的聘書,不然就去中學教中文。

不管怎樣,她是中國人,不想忘記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由於剛從外面回來,雪儂習慣性的先衝個澡,換上日式浴衣,再到小書房去專心整理資料。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覺得有點累想休息一下時,方才發現天都已經黑了。

巴黎的夏天要過九點後才會天黑,她竟然已工作五、六個鐘頭了,而且是靠著電腦螢幕的亮光在工作。

「不到十年我就會老花眼了!」

她自嘲地喃喃嘀咕,起身要到臥室的小冰箱取用下午買回來的零食和飲料,孰料門一開,她抽了一口氣,呼吸頓時斷絕,整個人瞬間石化,像聖女貞德的銅雕像一樣!僵得發亮,凍結得比大理石更堅硬。

在這寂靜冷清的深夜裡,孤伶伶一盞暈黃的煤油燈光碟機不走所有黑暗,反而使得眼前視界顯得更陰暗晦蒙,扭曲在牆上的黑影彷彿魂魅在跳舞,那黯淡的、幽靈般的飄忽氛圍,使周遭的空氣轉變成窒人的陰霧。

是他!

陰晦的煤油燈光中,臥室另一頭,落地窗前的高背椅上靜悄悄地端坐著一個男人,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端著高腳酒杯,雙眸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宛如飢餓的大貓盯住肥碩的老鼠般緊緊地攫住她的目光,神情高深莫測,半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真的是他!

就在確認那一剎那,她腦海裡所有意識猝然被抽空,只剩下累積了九年的深刻思念,在這毫無防備的一刻,宛如中東火藥庫被點燃,瞬間在她體內轟然爆開來,沒有理智,不再堅強,她只想飛奔過去傾訴九年來的思念之情——在夢裡,她早已這麼做過幾千幾萬回了。

結果她什麼也沒做。

起初是她太震驚、太激動以至於根本動彈不得;而後,由於對方絲毫反應也沒有,彷彿那只是一道幻映在牆上的鬼影子,她的衝動很快就降溫了,旋即想到另一件事實。

這裡又不是古堡!

砰一下,她把門關回去了,閉上眼,深呼吸幾下,讓呈現缺氧現象的腦袋回覆正常功能,努力鎮定心神,再睜開眸子,鼓起勇氣猛然拉開門……

果然,黑漆漆一片,啥也不見。

她開啟電燈,依然什麼也沒有,這才鬆懈下來,整個人差點像失去牽線的木偶似的癱到地上去。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見」吧!

她從來沒有停止過想念他,在離開他的頭一年,肚子裡懷著兒子,她不時有不顧一切回去找他的衝動,但她畢竟是堅強的、理智的,熬了整整兩年之後,她終於不再有那種衝動,然而思念的心情並不曾斷絕過一分半秒。

她愛他、想念他,卻又很理智的警告自己絕不能去找他,因為他不屬於她。

有時候她真恨自己這麼堅強又理智,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分屬兩個不同時代,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交集,她擅自闖